“叶烟,怎么起那么早?”秦姨惊讶,因为往常的文叶烟从来不会主动在九点之前下楼。
“早啊秦姨。”文叶烟没什么精神气地打了声招呼,往桌边坐下来。
“哎哟哟瞧我们叶烟这小脸儿。”秦姨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蔫儿得,没睡够就在睡会儿,今天又不用上学。”
“睡不着。”文叶烟抱怨,“认床了,不习惯。”
“这话说得,这儿不是你家啊,认哪儿的床?”秦姨说。
文叶烟揉了揉头发,说:“秦姨我饿了,早上吃什么?”
“喝粥。”秦姨说,“给你爸煮了锅养生三鲜粥,以为你晚点儿才起,没给你做你爱吃的三明治。”
“没所谓,粥就粥吧。”
“你吃了,你爸吃啥?”秦姨问。
文叶烟震惊:“他一人早上要吃一锅粥?猪吧?”
“一个小砂锅,盛出来也就一碗多点儿。”秦姨失笑道,“哪能这么说你爸?”
秦姨给他盛来,精心熬制的三鲜粥非常软糯,吃起来粒粒饱满,就是口儿有点淡。
“瘦了。”秦姨看着他的脸说。
“就您说我瘦。”文叶烟喝了一口粥,“回来见我的人都说我变壮实了。”
“变高了是真,壮是没壮到哪儿去。”秦姨心疼地说,“看着小脸,一点儿肉也没有,净是骨头。”
秦姨是看着文叶烟长大的,从小就疼他。
“在您眼里,下巴全是肉才是好看。”文叶烟说。
“那当然好看,多喜庆。”秦姨说,“叶烟啊,你在那边,姥姥疼你不?对你好不?纪阿姨对人可严厉了,我就担心她不待见你。”
“那老太太确实不待见我。”文叶烟嘟囔。
秦姨顿时变了脸色。
“不过她对我很好,也疼我。”文叶烟叹口气,“不然我也不至于挺想她,听不到她刺我几句还不自在。”
秦姨哧地一笑,“净吓我,等会儿给她打个电话,啊。”
二人正是其乐融融,另一道脚步声走近。
“瑞平,起了呢?”秦姨对文叶烟身后走来的人说,她赶忙擦擦手起身,“和叶烟一聊起来,都忘了再给你煮粥了。”
文瑞平走过来,落座在文叶烟对面,他对秦姨点点头,礼貌道:“辛苦您了。”
见文叶烟只顾着低头吃,看到没看自己一眼,眉心便聚拢起来,“起这么大早,又和谁去鬼混了?”
文叶烟把勺子往嘴里一送,软糯的粥被他嚼出了咬石子的气势。这就是他亲爸,嘴里永远没一句好话,父子关系岌岌可危,还总觉得是他不够争气。
“不好意思,我这人心眼儿小。”文叶烟吊起眼皮不太孝顺地瞅着文瑞平,“您要是不打算道歉,就别和我说话,答你都困。”
“文叶烟!”文瑞平喝道。
文叶烟把勺子一放,用餐纸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说:“秦姨,我吃好了,麻烦您帮我爸煮粥,少放点水,给他煮硬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