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琛倾身吻了过去,林予安被半压在床上,难分难舍。
“新年愿望是什么?”终于,顾景琛喘着气停下,眸里带了深沉的颜色。
林予安笑着接着吻他的嘴角:“新的一年,也要天天和你亲亲。”
顾景琛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指腹缓慢地蹭过林予安柔嫩的脸颊,随后他说:“巧了,我的新年愿望是和你能天天做。”
这个愿望骚是骚了点,但也和平安喜乐什么都差不离了。能亲能做说明林予安身体无恙,而“天天”这个频率……细说得被关小黑屋。
但依照现在的情况,属实是贪心了些。
林予安不会考虑这些,他只想每一天都和顾景琛开开心心。于是低笑起来,埋进了顾景琛的怀里,仔细嗅着爱人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
良久他说:“又是一年了。真好。”
“嗯?”
“第三旋臂边缘的一颗蓝色行星上的碳基生物,正在庆祝他们所在的行星又在该恒星系里完成了一次公转。”林予安念完,笑了一下,“来自网络,我说不出这么好的句子。”
“但我很喜欢这句话。我想和你庆祝——我们又迎来了新年的第一次亲吻。”
顾景琛没有问为什么林予安那晚靠在他身上就没离开过,也没有问为什么半夜时传来了痛到极致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闷哼。
就像他们都近乎偏执地相信着那个“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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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子裹上了糖,就像甜品店里最香甜的蛋糕一样,用得飞快。
仿佛是眨眼间,林予安身下的轮椅就碾过了四季。
每天医院学校两头跑,顾景琛参与的项目顺利结束,余下部分移交给了临床的医学生们负责考虑怎么把技术用在患者身上。
而在读完交换的这一年后,顾景琛直接留下来了,没在国内实习,为了陪林予安。
他时常把林予安抱上轮椅推去看春花秋月,也总是趴在林予安的病榻旁笑成一团。
当然,情至深处就会忍不住偷吃两口是,再忍不住多探索些领域也是很平常的事。
快活得好像真的把生死丢到了下辈子。
但林予安的身体也确实一天一天的衰败了下去。
——渐渐离不开病榻,也离不了人。
如果说先前他的命是被医疗仪器堪堪吊着,那现在的情况就是,吊着他的救命稻草似乎同样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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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清晨,林予安像往常一样看着窗台上的多肉植物们出神。
一头长发被顾景琛洗得干干净净,又梳理得安静地披着。
突然他心脏一缩,眼前的多肉和一切光亮都消失了,看不见任何东西,一片漆黑。手脚冰凉无力,从胸往上,连最基本的知觉都丧失。
四肢是麻木的,脸也是麻木的,一直到脖子。
林予安立刻熟练地反应过来自己犯病了,下意识想张嘴求救,却无法说话,嘴只能张开一个小缝,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