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琛冲到洗手间,用水扑着脸,重新平静下来,又在下一次继续对林予安微笑。
他可是攻,怎么能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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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安转入普通病房后,顾景琛如约送上了炖的汤。
“这可不是国内,你去哪儿弄的食材?”林予安用汤匙搅着,疑惑地问。
“这几天去中餐厅次数多了,找老板要的。”顾景琛笑着说。
其实他这些天顿顿是泡面或面包,这些食材也是他跑了各大超市东拼西凑来,然后专门借了一家餐厅的后厨做的。
但林予安没喝两口,就又开始喘,开始咳嗽。
“呛到了吗?”顾景琛看着他咳,手握成拳在他后背打转,试图缓解一点眼前的人的难受。
“没有……”林予安苦笑了一下,努力压低一点咳嗽的声音,压下因为强烈的呕意带上来的酸水。
就是这样没有来由的病痛,才最是无力。总不能换一个肺吧。
他还戴着鼻氧,面色苍白到不健康的程度,看上去脆弱不堪。
顾景琛心疼极了,握住了他的手,想给他一点力量。
“呃啊。”林予安却发出一声闷哼,挣脱出来。
顾景琛有些慌乱地低头去看,只见林予安的手背因为被扎了太多针而青肿不堪。
再不是那只想握就能握的手了。
“对不起。”顾景琛郑重地道歉道,又捧起林予安的手凑到嘴边轻柔地吹气,“下次不会了。”
“没事。”林予安虚弱地笑笑,轻描淡写地说,“又不疼。”
明明疼得一瞬间就抽开了。
顾景琛知道他在说谎,却只是更心疼得紧了。想想,顺着说下去:“所以你身上还插着管子,也不能随便碰对吧?我记住了。”
“嗯。”林予安的情绪都被垂下的眼睫遮住。
过了一会儿,林予安才捏了捏自己男朋友的脸,叫他抬头。
“我的手都不好看了,人也不能动了,你会不会不要我呀?”林予安弯起眼睛,看着顾景琛笑。
熟悉的促狭的语气,却含了伤感。
顾景琛想坚定地告诉他不要这么想,但任谁被一味地鼓励都会烦吧。
于是他就着这个单膝跪地的姿势,直起腰亲了林予安的嘴唇一下。
“我还可以亲你呀!”顾景琛的嘴角又叼起了那副浪荡子专属笑容。
林予安被逗乐了。低低地笑了一会儿,最后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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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情况逐渐稳定,林予安被推去做了更多的检查。
顾景琛也知道,林芳叫来的名医们也在没完没了地会诊。像是非要得出一个什么结论来一样。
接连的伪装让他开始烦躁不安。
他害怕结论这个词,因为他害怕最终的结果是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