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铮”地响了一声,那摞卷子里还有一篇作文,作文题目是上周年级上统一写的,批改以后语文组把优秀作文印了发下来,最高分是祁航直,放在头一篇的位置,易淮抄答案的时候没仔细看,直接把那篇作文抄下来了。
他想赶紧把作文纸找到藏起来,然而手还没伸出去,祁航直已经翻到了那篇作文。
这下易淮只能寄希望于祁航直看不懂自己歪歪扭扭像死了三天的八爪鱼一样的字,但几秒钟之后祁航直就晃了晃手里的格纸,意味深长地问:“你写的?”
易淮老老实实地承认:“我抄你的。”
“不知道抄作业的时候至少要改几个字么?”祁航直漫不经心道。
易淮急中生智:“……这个吧,主要是你写得太好了,改一个字儿都是亵渎!”
祁航直没说话,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这么怕我?”
易淮心想这不废话吗,但嘴上还是东拉西扯地打圆场:“那哪能叫怕呢,那叫敬爱!谁不知道咱们领航班的祁班长五讲四美三热爱,一颗红心守男德……呸,一颗红心向太阳。”
一颗红心守男德的祁班长冲敬爱自己的易同学抬了抬下巴:“你这张嘴一直这么能胡说八道么。”
易淮顿了一下:“还、还行吧。您这意思是想借着用用?”
祁航直目光停在易淮唇上,戏谑道:“怎么借?”
不算太正经的语气,易淮愣了愣,一时间接不上话。
过了好半天,他不自在地说:“……就、就比如你打游戏的时候想骂人可以找我,我特别擅长这个。”
祁航直挑了一下嘴角,看着他没说话。
易淮咳了一声,突然觉得宿舍里有点儿闷,可能是他穿厚了,领口里往外冒热气。
祁航直回去的时候廖正一正坐在床上用手机看球赛,听见开门的声音以后头也没抬道:“祁狗,最近往外跑得挺频啊。”
“给人补习。”祁航直顺手把刚才易淮给他的一条巧克力扔在了桌上。
“哟,又收东西了?”廖正一笑嘻嘻地问。
祁航直抬眼看他:“怎么,羡慕?”
“您这话说的,我羡慕得过来吗,”廖正一转身歪在了枕头上,眼睛瞟着桌上的巧克力道,“我就是想啊,二班那班花给你送了好几天早饭你看都不看,她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一位,不得伤心欲绝啊?”
祁航直向来不在背后议论女生,因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了抬眉,一副不置可否模样。
廖正一提醒他:“祁狗我跟你说,我知道你想委婉点儿让周蓁知难而退,但有时候吧这些小姑娘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别嫌麻烦,最好还是找机会让她死心,不然到时候她死缠烂打,肯定要闹得不好看。”
祁航直懒洋洋地在椅子上坐下:“那我去找口棺材。”
一分钟以后,易淮的社交软件上收到了一条消息,联系人是“逆子祁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