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时金陵九就是这样回答的,说多错多,裴折怕坏了他的事,也只提到京城。
张曜日目光沉了些:“原来如此,此地不比京城,招待不周,我敬你一杯,小公子若看得起我,不如随我去主桌,咱们好好聊聊。”
金陵九轻笑一声:“张将军客气,相爷有托,我等贸然叨扰,应该是张将军海涵才对。”
他站起身,不动声色地接下裴折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摆明了不让裴折喝这杯酒。
张曜日已经被“相爷”二字带走了注意力,并未注意到他的动作。
桌上的大多都是幽州本地的官员富商,听闻这话纷纷议论起来,打量着并肩而立的裴折与金陵九。
张曜日很快回过神来,扯出一个体面的笑:“相爷可好?我居幽州有些年岁了,未再见过相爷,心有担忧。”
金陵九睁眼说瞎话:“好,相爷也惦记着张将军,还请了圣上的旨意,年关时让将军回京,与家人团聚。”
这是好事,但张曜日表情里却不见欣喜:“幽州战事吃紧,我没办法离开,恐怕要辜负相爷的美意了。”
“将军莫不是在说笑?”金陵九轻轻嗤了声,“若是战事吃紧,这么多人又怎能相聚于此,吃酒贺喜?”
裴折环视四周,不出意料地看到不少人变了脸色,九公子若是存心和人过不去,这张嘴就跟刀子似的,专挑别人无法招架的地方扎。
闹得太僵不漂亮,这热闹还没看太多呢,裴折适时开口,打了个圆场:“将军一心为公,舍小家顾大家,幽州安危系于你身,纵是拂了意,想必相爷也不会怪罪。”
张曜日连忙顺着台阶下来:“哪里哪里,不过是我分内之责。”
又寒暄了两句,张曜日就找借口离开了。
裴折喝了口茶:“到底还是把人吓着了。”
“闹事就该有闹事的样子,难不成你还想陪他客客气气地喝几杯?”金陵九懒散道,“新郎官忙着查我们的底细,估计没时间洞房了,走,咱们去看看新娘子,如何?”
裴折:“你倒是有那些个闲情逸致,还看新娘子,等他查完了底细,估计就要对咱们下手了。”
金陵九意有所指道:“你这身衣服都换了,总不能无用武之地吧?”
裴折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两人大摇大摆地离了席。
桌上的客人们不敢拦他们,府上的丫鬟小厮拦不住,三言两语就被忽悠着说出新娘的闺房在哪个院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