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说完话就冷静下来了,止不住后悔,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动仿佛是一把刀,将他藏在心里的怯懦和不安撕开来,完完整整的暴露在金陵九面前。
天下第一楼的九公子,到哪里不是被捧着,何必受他这份气?思及此,裴折道歉的话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娇娇是在吃醋吗?”
那张艳丽的脸勾出点笑模样,好似点睛下笔,瞬间便生动起来。
裴折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攥住了金陵九的衣袖,回答了这个曾令他无比羞耻的问题:“是,是在吃醋。”
回答过以后,胸口中压着的大石头突然不见了一般,他既轻松又快活。
金陵九弯了弯眼:“我很开心,因为娇娇很喜欢我。”
裴折仰起头:“那你呢?”
“我?我一直在等你问我。”探花郎破天荒的剖白太过可爱,金陵九不舍得再逗下去了,将袖子上的手扯下来,与自己十指相扣,“与我成亲的人是你,再也不会有其他人,我这一生,只有娇娇。”
十分不现实的回答,理智上不敢相信,情感上却叫嚣着欢欣。
裴折不是好糊弄的人,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抵在金陵九的心口:“若是你站上最尊贵的位置,手握最高的权力,这里会不会住进其他人?”
金陵九眸底好似燃起了一簇火,要将眼前人和自己都烧成灰烬,彼此相融,再没办法分开:“这里只会住一个人,是我眼前人,心上人,无法证明,愿与娇娇剖心为证。”
他拿出一把精巧的匕首,贴着玉带插在裴折腰间,这匕首是刚打造出来的,从十三局离开,他就命人去做了,今儿个刚到手。
特地为裴折做的,和他那把是一对。
裴折拉过金陵九,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没了之前的紧张失态,笑意矜狂:“不知道你们江湖儿女相许一生是怎么做的,我们读书人都是从一而终的,金陵九,你既答应了我,便要作数的。”
金陵九低低地笑了声:“江湖规矩,负心之人合该千刀万剐,你怕吗?”
他心里有一头喂不饱的野兽,看着眼前人才能安抚一二,若是有朝一日笼子被破开,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裴折扬扬眉:“那便按你们江湖的规矩来,要不白头偕老,要不死无全尸。”
说完之后裴折自己都笑了,这世间怕是再找不出像他们这样的有情人,给彼此的承诺都如此血腥。
不过他们甘之如饴。
说开了以后,两人又黏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