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莲生怕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忙跪地恳求道:“此后奴婢便是王爷的人了,王爷命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做什么,求王爷留奴婢一条命……”
景旼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惜命的人,做不了衷心的狗。”
“奴婢……奴婢可以……”妙莲慌忙开口,却迟迟想不出自己对宁王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最后只能重重叩首,将额头磕破了也不肯停,“王爷饶命……”
宁王看见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狼狈模样,犹豫片刻,又忽然道:“罢了。”
“将她绑了,丢到柴房中去,今日过后,若能活下来,便算是她的造化了。”
也算是为叶小舟的腹中的胎儿积点德,景旼心想。
景旼从前从来觉得那些佛法道法,不过是一些秃驴老头在装神弄鬼地胡诌,比路边唱大戏的、耍猴的,高明不了多少。
如今想来,他从前不信神佛,不尊天道,大抵只是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他看重的东西。
所以即便神佛降罪,他也不怕被夺走任何东西。
妙莲被带走后,院中便只剩下了景旼与韩修平两人。
“待会一入夜,你便将地牢中锁着的那位带去抚远将军府上,”景旼徐徐然道,“给他戴上黑纱帷帽,多派几名暗卫护着。”
韩修平颔首作揖:“是。”
宁王顿了半晌,而后又沉声道:“此去万般凶险,均灵,你多保重。”
韩修平淡然一笑:“殿下也多保重。”
随后他又开口问道:“属下冒昧一问,需不需要将王妃秘密送回江南的山庄?那儿到底有叶老爷在,也能帮着照看一些。”
宁王摇了摇头:“如今整个王府都在景泠的监视之下,风口浪尖上之上,若眼下将他送走,只怕会横生意外。”
“确是属下疏忽了……”韩修平忍不住多看了景旼几眼,曾经那个瘦弱无助的孩童一点点撕碎了时光,转眼间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了。
“殿下,”他忽然又道,“倘若属下回不来了……”
景旼抬眼,语气不容置喙:“没有倘若,本王命你好好活着。”
韩修平定定然道:“属下相信王爷。”
他至今不曾婚配,唯一牵挂的便是天各一方的双亲。倘若他真的回不来了,他信景旼定会替他照看好这对不省心的双亲,荫封他韩家后人。
待到韩修平将地牢中的人提走之后,宁王又将叶小舟带到了地牢前。
叶小舟还以为是宁王三日前的怒火未消,又要将他关进此地作为惩戒,那地牢里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与难以名状的孤独叶小舟如今还仍记忆犹新,这会说什么也不想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