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的声音在楼道里渐渐远去了。
不大的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偶尔有一两声高亢的、满含欢愉的呻*吟从门缝和窗隙里钻进来,怎么也堵不住。
林络绎和霍夕山两个人还是站在门口,像刚才一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那个……”几秒钟后,林络绎首先忍不住了,他假装自己一点也不心虚地开口,试图化解这种尴尬,“虽然隔音不行,但床好像还挺干净的,而且看上去很软。”
“是吗,我试试看。”霍夕山笑着,云淡风轻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柔软的床铺向下凹陷,雪白的床单上出现几道暧昧的褶皱。霍夕山用手撑在旁边,另一只手却在空处拍了拍,对林络绎道,“确实,——来坐。”
“嗯?”
“坐啊,休息一会儿,走了那么久,不累吗?”
“哦哦,好的。”
林络绎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战战兢兢地挨着床边坐了。
霍夕山忍不住笑出来,忽地凑近了,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像是犯了错误被叫到办公室的学生,连椅子都不敢坐实,我有这么可怕?”
他的语气很轻,呼吸却灼热滚烫,林络绎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猛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他瞪圆眼睛,伸出一只手抵着霍夕山的胸口把他推远了一下,一脸正义地道:“你不可怕,你可恶——你离我远点。”
“我哪里可恶了?”
“就是可恶,这还要我说出来吗?”
“你说说看。”
“你自己反省。”
“哦。”霍夕山点点头,总算结束了这段小学生谈恋爱闹脾气一般的对话,言简意赅地总结:“你又害羞了。”
“……”
林络绎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他总不能承认霍夕山说得对吧?!
他为什么不能像霍夕山一样厚脸皮!
“换个话题。”
深呼吸一口,缓了缓情绪,林络绎决定还是绕开这个没什么意义但是却十分危险的话题,重新说点别的,比如——
“你刚才为什么那么问沃波尔?”
“嗯?”
“你向他打听杰拉德的情况,应该不是无缘无故的吧,”林络绎认真地道,态度里有些许的迟疑,“杰拉德……有什么问题吗?”
霍夕山沉默了一下,忽然向后倒去,双臂将上半身支撑起来,整个人半躺在床上仰着头看墙皮剥落、四处还有些泛黄的老旧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