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三人探究的目光投了过来。
白秉臣任由他理好了衣裳,含笑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凳子上有些油污,劳累白大人帮我抱会衣裳。”
“好。”白秉臣索性将双手伸进了披风中并拢着取暖,目光微滞地盯着膝盖上这件披风上的花纹发愣,由着梅韶在一旁解释。
“老师。你是知道的,我和白大人甚为投契,他在便如同我在。老师既然信得过我,千里迢迢奔赴平都,想必要说的事不会微小,而在朝政之上,白大人远甚于我,有他在旁,老师想要的局面才能来得快些。”
章淮柳再次看了白秉臣一眼,终是叹了一口气,妥协了。
白秉臣见状重新拢回了心神,身体微微前倾,听章淮柳讲述平东之事。
“凌将军到申城的时候,我已经被南阳侯软禁,你们自然是寻不到踪迹的。”章淮柳措辞了半晌,直接点出了自己最怀疑的那个人,梅韶和白秉臣都是神色一凛,默默坐直了身子。
“其实要不是被直接关在了南阳侯府,老朽也实在不敢去猜测一个军侯有不臣之心。”章淮柳将整个事件的脉络娓娓道来。
“我们上次一别后,我依旧回了苄州,做我的教书先生,并且为了安抚百姓的心,把朝廷会派人来的话模糊了些,告诉了几个亲近的,有威望的乡民。好在我这些年积攒的名声还不错,他们都信了,都安心等着,再没有和官府起什么冲突。之后,便是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来了苄州,责问了苄州侵地一事,捉了那个挑事的黄老爷,并且勒令知州整改。在他们走之前,被侵吞的土地都回到了农民的手中,直到他们走后的一个多月,都一切正常。我便以为是你们派来的人起了效用,放下了一颗心。”
“官府和乡民的冲突是从村中的一块无主地开始的,那块地常年没有人耕种,泥土僵硬,这些年来一直闲置着,又是无主的,这些年来也没有人动过他。起因是两三个外乡人来了村中,落户后想买块土地,乡中人便带他去看了那块无主地,乡长也说了,这块地卖了之后,银钱归乡中学堂修补桌椅,村民们也没有异议,便一同将这块地卖给了那几个异乡人。谁知那几个异乡人和官府的人起了冲突,官府说那块地早就充公,不能私下买卖,异乡人听了便来找乡长要说法。乡长也急了,说地契一应俱全,怎么就成了官府的东西了呢?乡民们自然是护着乡长的,一来二去的,就又和官府起了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