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声进来一个医者,当着梅韶的面查看起任和钰的伤来。
掀开披着的衣裳,赫然便是道深可见骨的伤,即使已经用线缝过,但是伤口还没有开始愈合,从黑线的缝隙中依旧可见里头的红肉。
医者端着他的臂膀,微微活动了两下,任和钰轻哼两声,蹙了眉头,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梅韶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
查看完毕,医者退下去开药方,任和钰动了两下,没能将落下的衣裳披上去。
梅韶抿抿唇,走了过去,伸手替他披上衣裳,指尖不自觉地按上他的伤口,一触即分,任和钰却低声闷哼了一声。
“手滑了。”梅韶淡淡道。
“无妨,武人的手劲儿总是大些,梅将军定不是故意的。”任和钰待人含笑,没有半分不耐烦的样子,“梅将军还需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不妨直说。”
“申城东门连接是平东侯的内地,起义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数量之多,装备之全,实在令人咂舌。侯爷久居南地,可曾听说有什么势力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势力确实少之又少,可蝼蚁之势,聚集可吞象,或许是这次农民起义的首领几处寨子联合起来了?这毕竟不是我封地之事,具体寨子分布,实力如何,我还真是不清楚,梅将军有意,可以在此间再住一段时间,好好考察一番。”
任和钰的话不咸不淡,着实没有提供什么有利信息,梅韶却没有放任他和稀泥,直言逼道:“那侯爷可知平东侯和他夫人的关系怎么样?”
“嗯?”任和钰目露惊讶,很是不解他怎么突然问这个,道:“平东侯夫妇自是伉俪情深,一对佳偶。”
“平东侯失踪了,侯爷应当听到消息了吧,我抓到的几个散兵说,是平东侯见事态不妙,开了东角门私自跑了。”梅韶缓缓地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扳指,冷声道:“只是很巧的是,失踪的不仅是他,连申城所有的百姓也失踪了,那么多人,就算死,也是惊人的数目,凭空消失,这也太奇怪了吧。”
“所以梅将军问我平东侯夫妇的关系,是在怀疑平东侯心怀不轨?”任和钰皱了眉头,道:“按平东侯的性子,他不敢。”
“孙家和江家本就只是联姻,这些年来,江曦月包揽了平东的大半军务,孙哲真的不会有半分不悦吗?”梅韶反问道,他直勾勾地看着任和钰,似是在引诱他说出什么,“侯爷当真就没有听到半分关于他们不和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