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白秉臣猛地甩开他的手,应是气急了,梅韶的手被打落在桌边上,霎时红了一片。
他看到梅韶手臂上的红痕,心中震颤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住自己烦躁的心神。
闭眼缓了片刻,白秉臣出声对梅韶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没了方才的急怒,他的声音像是浸了冰水一般,寒冷疏离得令人害怕。
隔着一张桌子,他们好似又回到了最初剑拔弩张的时候,前段时间温柔而缱绻的时光就像是梅韶做的一场好梦,而如今陡然梦醒,只余悲凉。
白秉臣努力绷紧了身子,竭力让自己不要转过去看他,浑身不自觉地避开梅韶站着的方向,无声诉说着抗拒。
没有听到意料之中梅韶离开的脚步声,现在对峙的每一秒,白秉臣都觉得难熬,他整个人像是被放冰水中浸着,可心却热得很。
心中的焦躁烦怒和面上的沉静挤压着他仅存的一点理智。梅韶要是再不走,白秉臣甚至觉得自己会忍不住对他动手。
无声的焦灼遍布在这个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就在白秉臣再也无法承受的时候,他的身后一暖,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梅韶禁锢在怀中。
往常贪恋无比的怀抱,如今却像是一个枷锁。白秉臣愣了几秒,随后拼了命地挣扎着,狼狈不堪地想要挣脱出去,却没能撼动梅韶分毫。
梅韶紧紧地把人抱在怀中,任凭他手脚挣动,甚至下了口去咬他的臂膀,也未曾松一点力气,。他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把白秉臣留在自己的臂弯里,好似想要以这种方式将他深深地按进自己的身体中,叫他不能再逃脱半点。
“我不会出去。你让我出去,是不是就准备不要我了。”梅韶在此刻平静地可怕,眼中漫出偏执情感几乎要把他变换成另一个人,可他的声音平稳地没有丝毫波动,“我绝不会走,你别想因为这么个事就要放开我。”
梅韶似是感受不到臂膀上的疼痛一般,任凭着他咬出血,都没有哼一声。
“疼吗?”白秉臣终是松了口,恨恨问道。
“消气了吗?”梅韶贴紧他的耳边,问道。
“猎场那次,你不是疼得说不出话来吗?怎么现在一声不吭?”白秉臣的声音中隐隐带了哭腔。
一直在心中憋着的情绪终于随着这句话倾泻而出,白秉臣厉声骂道:“你可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敢接触,什么样的交易都敢做,你以为你面对的只是一支羽箭是吗?它的后面是姜国的大将虞梁,若是那个时候,他稍稍动了点别的心思,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一个李安,还不值得搭上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