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白秉臣一本正经地将自己酒醉时说的话一点一点地复述出来,梅韶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方钻进去。
“怎么可能?”梅韶装傻道:“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现在就是打死他,梅韶也不会承认说了这些话。好不容易哄得白秉臣松了口,万一因为这件事,他又退却了怎么办。
梅韶默默地收紧了他抱着白秉臣的手,开始转移他的注意力,胡搅蛮缠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被他这样直白地点破,白秉臣怔了一下,质问的声音都没了多大的底气,“邹将军还说过他亲过你呢......”
梅韶蒙了一瞬,想了半天才想起是那次晚宴上邹雪说的那句话,居然让白秉臣记到了现在。
他想起那天晚上白秉臣不太好看的脸色,才反应过来,白秉臣表面上看着平和,其实心里对这件事介意得不得了。
见梅韶许久没有说话,白秉臣以为这里头真的有那么一段不可启齿的往事,他有些泄气,又乱糟糟地想到梅韶在南地六年,他对李安到底有没有一点别的感情呢?
理智上,白秉臣知道不该追问这些往事,毕竟当年是自己一手将梅韶送走的。做出了决定又不敢担负决定的后果,实在不是白秉臣一贯的处事风格,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要独占这个人。
腰间突然一松,梅韶回过神来,发现白秉臣松了手,又转了过去,背对着他,闷声道:“我困了,先睡了。”
察觉到人在自己怀中翻了个身,梅韶愣了一下,又贴了过去,将脑袋压在他的肩膀上,轻笑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白大人这样在意我?”
白秉臣没有回话。
梅韶无可奈何道:“怎么,你要和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孩子争风吃醋吗?”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秉臣合上的眼又睁开了。
“那个时候,我才八岁,孟烨还是个刚断了奶的娃娃,我和他差了那么多,怎么会对他有什么想法。”
白秉臣像是突然被点破一般,一下子清醒起来,这些时日,他一味地只见孟烨对梅韶的讨好模样,倒是忘了孟烨如今也不过十七岁,自己怎么就因为个孩子的举动弄乱了心神,瞎猜了那么久。
遇上梅韶的事,他一贯的理智和精明,倒是半点都没了。
白秉臣在黑暗中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真是栽在这个人手上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别吓着孟烨,让镇北侯府以为自己欺负了小辈。
而且自己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来了北地不久,就给镇北侯府的小侯爷脸色瞧,也难怪镇北侯会以为自己是秉了陛下的旨意来削弱北地兵权,要在晚宴上说出那番话来提点自己。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自己在朝政上争斗了这么多年,居然在此事上像个毛头小子一般,乱了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