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亲以来,每一场的对战次序都是宫中的一个小太监排的,李安暗地里买通了那个小太监,不到终局,剑十六和凌澈绝对碰不上。
剑十六可以帮凌澈再打掉几个武功上乘的,这样就能将凌澈的输赢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上。可谁想到,赵祯临时改成了抓阄,李安眼看着自己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
“原本想帮他一把,这下可好,得靠他自己扛了。”梅韶很快调整过来,甚至还有心情调笑一番。
这半场剑十六打得很是费劲,他硬着头皮打了半响,没有见到梅韶,不知道自己是该全力以赴还是暗中相让。
趁着一个转身,他终于看见了人群中的那袭红衣。梅韶装作喝茶,不着痕迹地朝着他挥了挥手,剑十六才安下心来。
之前的比武中,凌澈和剑十六交过几次手,两人胜负都只在一两招之间。前半场两人不相上下,打得也算中规中矩。
抱着过往的经验,剑十六不是个强硬的对手,凌澈就这样和他耗着,指望消磨些他的体力后好反转攻势。
可只是一个简单的侧步相让,剑十六的剑却堪堪擦破了凌澈的衣袍。这个距离,按照以往剑十六的出剑速度,是能完全避开的。意识到这点的凌澈心中一惊,是剑十六的剑变快了。
这只是开始,剑十六转守为攻,剑影朦胧,只是十招,却招招提了剑速。
凌澈着急地分辨着眼前的剑影,顶力一击,用蛮力压住了剑十六的剑锋,阻住了青霜剑的攻势,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上的疼痛。
青霜剑的剑锋利而薄,在他的身上划出了十几道细长的口子,现在才慢慢地渗出血来。
“剑法还是慢了,要是我绝不会让凌澈架住这一剑。”梅韶抓了把瓜子,一边磕着一边点评,倒是一副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
李安没看懂梅韶刚才的手势,现在见了台上的场面反应过来,急得不行:“你让剑十六尽全力?这样下去,就算凌澈赢了也得被抬下去。这可不是终局,他后面可还有比试!”
“皇帝不急急......”梅韶吞下那两个字,“你急什么,上面的那位可还没动静呢。”
这时李安也顾不得梅韶寓意的“太监”二字了,顺着他的话一想,轻声道:“是陛下?”
“像凌澈这样木讷又无趣的呆子,用苦肉计正好。可亏得我们这位陛下尽力撮合。”梅韶眸光微深,看向台上已经有些抵挡不住的凌澈,又把目光转向三楼赵景和在的包间,“只是不知道这个冰块儿心能不能被捂热。”
梅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面露怀念,微微笑道:“这两个人,一个满怀掏心掏肺的话,却嘴笨说不出来。一个是自认通透,心知肚明却什么都不愿说。我当初倒是没看出来,这一对儿的踞嘴葫芦,般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