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出宫不易,自然慢了一步,待他来到澜鹤坊,看到眼前已有数年不见的大表皇兄,心里一下子安定下来了。
霁月清风,疏阔温润翔国男儿南承云,自然要比南风靖稳重不少,尤其出国游历了数年,人晒黑了些后,更显出一份成熟的阅历与胸襟来。
南风靖看着比自己还要激动几分的赢启弘,心里犯嘀咕,这下都分不清到底谁是亲弟了。
一番寒暄后,众人坐下来,薛三丰与顾漓讲述了自己在船坊所遇所见,并道:“我们回京前又去了一趟江边,发现轮渡船已经驶走了,就连那座临时搭建的船坊也拆了。”
“看来是想销毁证据,不过它一动倒好,就怕它不动。”赢启弘朝南风靖问道:“弹劾工部的御史都安排好了吧。”
南风靖点头,“随时可以上奏。”
“这件事,我觉得先不急。”南承云想了想,说道:“黄金的出处与去向未明,单是弹劾工部,也未必能查出根本。”
荀远道同意,“确实如此,虽然我们知道工部与户部都插了一把手,但是工部与户部再大的本事,两位尚书也不过事区区二品大员,作为朝廷命官,他们何来的能力私藏这么大一批黄金?而且我查过京城所有的银号与镖局,近五年来,帝京从不曾有过大批量黄金的出汇。”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批黄金,只可能有两个出处,一是来自城外的非法买卖;二是出自于城内的国库,但能做到私藏暗运国库金银,绝非宫外人能完成,所以非法买卖的可能性更大些。”
赢启弘的脸色顿沉。
顾漓身上有伤,只能倚靠在一旁的软榻上旁听,待荀远道一通分析后,插言说道:“少帮主,你可曾记得我们在东鲁的官衙里搜到的一本账册,账本里的对接署名,是一个叫花四郎的人。”
荀远道点了点头,对于花四郎,他印象极深。因为当时为了找到‘花四郎’这个人,他几乎把雷霆钧身边的人都一一筛查核对过,可却毫无所获。
“那日在船坊,有两个西域人提及了‘花四郎’这个名字。”
荀远道眉头一皱,“他们如何说?”
顾漓:“其实属下只偷听到,花四郎会到船坊来,但在花四郎来船坊之前,我与薛三丰已经被发现,所以并没有见到这个人的真面目。”
顾漓说到这里,薛三丰忽然抢问,“你为何能听懂他们说的西域语?”
薛三丰这一问,屋内人都惊住了,顿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顾漓自己也是解释不通。他未曾去过西域,且西域语难学,听与说都极其困难。那天在船坊,他是第一次听西域语,明明应该听不懂才是,可他偏偏能明白其中意思,而且非常肯定这就是西域国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