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好了吗?”娟子探过头去看。
元小延‘嗯’了一声,把发梳子递给娟子,“拿着吧。”
“谢谢小延哥。”娟子笑眯眯地把发梳接过,“我替芊子谢过小延哥。”
只见娟子把发梳收好后,又整理干净自己方才吃的瓜子壳,随口问道:“小延哥,我现在去芊子那一趟,你去吗?”
元小延有些犹豫,“远吗?”
“能有多远?就我们这房间的后院处,转个弯就到了。”娟子笑,“反正我们也闲着没事,走两步出去溜个弯也好。只要不出这房院,大吉哥不会说什么的。”
元小延便说好。一连数天,每天都呆在房间里,着实是让人闷得发慌。
二人便出了房门,拐了个弯来到房院后的杂事房,今日芊子当值,无其他人在。元小延难得出来歇歇气,不愿意再呆在屋里,便在杂事房前的空地,寻了一块大石坐了下来。
娟子跟芊子唠嗑去了,小姑娘说的话无非就那些,元小延不好细听,偏了偏身,背着她们,望着眼前的大池塘发呆。
天青碧云,微风吹拂着池边的轻柳,扬起了温柔的潮意,流动的空气中,似乎夹带着芍药花的细香。这数日来,元小延都是苦药相伴,连身上也沾满了药味儿,哪怕猛嗅空气中的味道,一时已分不清是花香还是药香。
元小延打了个呵欠。
自从答应南风靖,配合他扮演好丞相世子所谓的未婚妻后,已过三天。这三天里,元小延再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可能伪装成功,先不说别的人,就在他住的这个房院里,谁不知道元小延是个男的?
大吉,娟子,芊子,就连帮他熬药煮饭的王大妈,都知道他的性别。
这要是其中有一个人嘴巴不严,泄露了出去,南风靖还怎么能瞒天过海?
想想都替他紧张。
也替自己紧张。
坐了一会儿,娟子走了过来,往元小延手心倒了一把瓜子,然后又转身走向芊子屋里。
这是要让他再坐一会儿的意思吗?
元小延笑,执起一颗瓜子磕了起来。
可是他脸有伤,用牙齿咬瓜子的时候,一龇开牙,就会牵动脸上的伤口,这一下,痛得他刹时眼冒泪花。
忍着痛意,刚吐出嘴里咬过的小半边缺口瓜子,忽听见有急促的跑步声传来,抬起头,竟见一道身影远远地冲着自己而来,未等他反应过来,南风靖已喘着粗气,飞快地跑到自己跟前,一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