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魏国迁都,崔景声若想离开也就是他父亲一句话的事,但他此时依然安分地待在昭南县,就说明此人仁厚忠义的人设是立得住的。
“崔铭此子我见过几面,其容仪俊爽,为政清简,是个通达时务之人。”
“父亲认为阿弟之策有可能成功?”
姜恪点头:“或可一试。”
姜显略显振奋地起身:“那儿便亲自去昭南县一趟。”
这时,姜舒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兄长之前所说的谢氏七郎可是谢太傅那位体弱多病的幼子?”
“不错。”
果然是这样!
姜舒隐约记得自己写家族谱系时,为了让太傅谢闲人设丰满,随手带过地写过他有个得肺病的幼子,这个幼子因为身体太脆弱,没能跟着一起南迁,后面甚至还没等匈奴破城,便病死在了巽阳,这也成了谢闲一生的遗憾。
“倘若是这样,谢氏那边,我或有办法一试。”
姜显微微蹙眉:“阿弟有所不知,谢七弦病重多日,闭门不见客,你怕是去了也见不到他。”
“我有办法,不过要推迟几日。”
姜恪抬起眉问:“你有何办法?”
姜舒:“此法不一定能成,暂且保密。”
“不可胡来。”
“儿有分寸,请阿父放心。”
比起姜恪还对小儿子的行事仍存有疑窦,姜显倒是对弟弟大为改观,对他所保密的计策也颇为信任,笑着说道:“既然如此,谢氏那处便交由阿弟,为兄今日出发前往昭阳,希望能劝动崔景声低价换粮。”
姜舒朝他拱手:“辛苦兄长。”
姜显微笑着回礼:“兄弟亦然。”
见兄弟二人如此和睦相亲,姜恪被战事烦扰的心情也稍稍舒朗了些许,感叹道:“若是事情进展顺利,三日后,招募流民开荒之事便可顺利开展了,希望还来得及。”
姜舒无法告诉他匈奴大军来袭的准确时间,只能心中暗答: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
在后堂用过午饭,姜舒沿着长廊返回后宅,一边走着,一边在脑中思索有关荀凌的记忆。
之前自己在荀凌走后莫名产生的心慌情绪实在令他在意。
这次无人打扰,他倒是顺利回想起了原主和郡都尉相关的记忆,只是回忆得越多,他心中便越是惊愕,片刻后,他突然加快脚步朝自己的院落奔去。
院子里,之桃正在打扫走廊,见姜舒步履匆匆地跑回来,关心地叫了句“郎君”。
姜舒无暇回应,冲进屋里后便朝着书案旁的书架而去。
凭着记忆在书架上翻找许久,姜舒终于在一长盒中翻出一卷画纸,展开正是一幅男子画像,旁书“谡谡如劲松下风”,是谢太傅对荀凌的评价。
还真是!
事情发现得过于突然,姜舒心态有点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