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声音戛然而止,目光下移,停到朱熹墨的腹部上,露出难以置信。
他当初给朱熹墨种魔花,有一半的初衷是为了让熹墨孕育孩子,没想到,现在魔花真的有了花苞。
有了花苞就意味着有了孩子。
“熹墨,你有了我们的孩子吗?”谢长宁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口吻问道。
朱熹墨此时双膝跪在地上,刚才钟言颢替燕锦洲挡下攻击那一幕冲击着他的视觉,他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
他不知道燕锦洲和钟言颢是生死道侣,再加上燕锦洲抱着钟言颢离去时,脸上无法形容的难看表情,故此他以为钟言颢死定了,这会儿这沉浸在他害了钟言颢的极度悲伤里,根本没听到谢长宁的话。
谢长宁受了极重的伤,连站都站不稳了,但他还是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朝朱熹墨跌跌撞撞走去。
“熹墨……”谢长宁看着此时的朱熹墨,心疼地轻轻唤了一声,同时,悔恨一刹那席卷了他的整个意识。
如果他不曾逼迫熹墨,这会儿两人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
朱熹墨缓慢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像恶魔一样的人,薄唇开开合合,吐出令谢长宁痛到极致的话,“我是有孩子了,但-不-是-你-的。”
谢长宁伸出想碰朱熹墨的手,在听到这话之后,一顿,随即暴怒起来,他紧紧扣住朱熹墨的手腕,怒问,“谁?孩子是谁的?”
他不信,他不信!
让花魔生出花苞,需要双修的两人心意相通,他跟熹墨十几年也没有这样。
他不过沉睡了一段时间,熹墨就跟别人有了孩子,怎么可能?
朱熹墨拳头紧了紧,他现在特别想揍谢长宁一顿,但现在是小杜的身体,他舍不得。
他挣脱开谢长宁的手,咬了咬牙,带着报复性的恨意,吼道,“孩子是谁的,跟你有关系吗?谢长宁,你知不知道我恨你,我恨不得你立马去死,过去的十几年,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弟子,甚至是一个人,我不过是你泄欲的工具而已,就这样,你配问我孩子是谁的?”
这些话极具讽刺,也嘶吼出了朱熹墨内心最不想面对、最难堪的一面。
朱熹墨眼眶猩红,里面滑下大颗大颗的眼泪。
谢长宁愣在当场,他目光定定地锁住朱熹墨的脸,他想去帮朱熹墨擦掉眼泪,帮他抚平伤痛。
但刚才他听到了,对方的一切不幸都是他造成的,都是因为他,熹墨才会痛苦,因此不敢靠近。
“熹墨……”
朱熹墨恨恨地瞪着谢长宁,恶狠狠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别喊我名字,我的名字从你嘴里被喊出来,都让我觉得恐惧,觉得黑暗,觉得恶心,我一个字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