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对,夜修蹙眉,从我外婆年轻的时候起,燃梦就存在了,那个时候严酌还没出生。
景昀琢磨了片刻,有没有这种可能,当年有人先研发了燃梦初版,后来逐渐改良,严酌则是毕业后才参与进去的。
可能同时存在很多个版本的燃梦。夜修看向他,其中也许有研发成功的版本。
景昀垂眸沉思,所以,最初研发燃梦的人是谁?是陈家发现后找的太叔烨,还是反过来?
如果是前者,陈家明显是为了抱大腿,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就没那么简单了。
夜修靠在沙发上想了很久,小昀,太叔弘是怎么死的?
太叔弘?景昀费解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好好地回答,皇家史记中记载是病死的,只有二十八岁。
就在夜岚死后不到一年,他就去了,殉情的成分很大,不过这种事不能说,毕竟是开国国王,殉情对他的名声有损。
夜修淡淡地开口,精神力到达一定程度后,可以自查身体状况,有什么病是就算发现了也无法治愈的?
景昀一愣,被他问倒了,这个问题他还真从没去考虑过,应该说以前他并不知道有这回事,是最近才知道的。
没等他开口,夜修接着说:还有夜岚,说他因为精神力暴动而死,可不是有太叔弘吗?既然太叔弘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会放任他不管?
确实有点奇怪不对,景昀侧过身,一手撑着沙发背,眼神凉凉地盯着他,你是怎么知道太叔弘喜欢夜岚的?
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夜修抿了抿唇,在景昀跟激光束似的眼神下,轻咳了一声,我猜的。
景昀似笑非笑地勾起他的下巴,你知不知道自己撒谎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夜修木着脸,什么样?
景昀哼笑,凑到他耳边,一副我错了求轻虐的表情。
在外演技精湛,在家全是破绽,还不是因为不想骗你。
夜修顺势搂住他的腰,继续刚才的话题,夜岚长年征战,精神力有损很正常,但不该那么严重。
精神力到达一定程度后,轻易不容易受损,就像他自己,因为等级差太多,一般人的精神力攻击对他而言不痛不痒。
比起被攻击,自身过度释放造成的伤害可能更大一些,可就算是这样,想要短期内达到暴动而死的程度也挺难的。
景昀会这么严重是特例,他的精神力系统被燃梦摧残,导致精神力一直无法正常使用,暴动指数升得也比一般人快很多。
想到这里,夜修看着他,我有个猜想,不过没有任何依据。
景昀索性将大长腿放他腿上一放,放松的靠在他肩头,你怀疑他们也使用过精神力禁药?
嗯,玩着手下的长发,夜修轻笑,想要证实这一点应该也不难,晚点我们回趟景家老宅。
证实不难?景昀猛地抬头,探究地看过来,回景家做什么?
送空空去妈妈那边住,我们去趟宫里。
晚上,景家。
听说景昀和夜修带着孩子回来,景睿一家也抽空回家吃饭,饭桌上有了空空,气氛就变得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景轩给空空夹了一块鱼肉,笑嘻嘻地问:空宝,吃鱼。
空空自己用勺子把鱼肉挖进了嘴里,鼓着嘴吃完,给面子的打了个招呼,轩轩。
景轩一噎,摸摸他的羊角辫,不要学爷爷叫我的小名,我是你二伯!
景逸见他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剥了一只虾放到他碗里。
空空眼神一亮,奶声奶气地说:谢谢逸伯伯。
景逸一本满足,又剥了一只虾给他,乖。
景轩不干了,空宝,叫声轩伯伯。
一直等一直等,等空空把虾吃完了才等到一句,轩轩,不闹。
把他给气的,顿时觉得人间不值得,他想出去静静。
景黛就坐在空空的边上,因为空空长得很像景昀小时候,有他在身边就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对他格外宠爱。
一家人每人一筷,空空的碗里就堆成了小山。
他特别有礼貌地挨个道谢,谢谢外婆,谢谢舅舅,谢谢太爷爷。
在景家,夜修和景昀基本摸不着孩子,别说景逸和景轩兄弟俩,那边还等着景睿和景黛,最后还有景江天坐镇,每个人轮半小时,基本就到空空睡觉的时间了。
景黛怜爱地替他擦擦嘴角,柔声说:是奶奶哦。
空空埋头进自己的碗里,装死。
平白矮了一辈的景睿和景轩父子俩,嘴里发苦,愁啊,到底怎样才能让这个固执的娃儿改称呼呢?
吃过饭,夜修开车和景昀一起去了宫里。
为了避嫌,除非必要,景昀不会进宫,对宫里的一切他熟悉又陌生。
在他很小的时候,太叔礼每天都会开实景地图让他记地名,任何一个建筑,小道都要记清楚,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对方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两人是借着公事为由来的,在侍者的指引下去了议事厅,却在半路遇到了陈曼倾,她身边跟着一个储物机器人。
陈曼倾多年没有离开宫中,虽然知道景昀这个人,却往往只能通过新闻了解,正面照片更是少之又少。
她看到他们的时候,景昀正转头和夜修说着什么,那个角度不知为什么,看得她心里一咯噔。
一定是错觉!为什么她会觉得他长得像陛下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景昀也在同时注意到了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散了。
走近的时候,两人恭恭敬敬地和她打了招呼,侧身站在一旁让她先离开。
陈曼倾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的脸,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景昀皱眉看着她的背影,摸摸自己的脸。
见到太叔礼后,夜修开门见山,再去一次地宫吧,陛下。
太叔礼和景昀都是一惊。
太叔礼意外他这次竟然没保守秘密,而景昀却是不知道这个宫里竟然还有所谓的地宫。
在卫生间的暗门打开时,景昀意味不明地朝自己的老爸看了一眼。
太叔礼很尴尬,都怪夜修突然给他来这一招,轻咳了一声,当年你还小就没告诉你,后来一直没机会,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夜修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不厚道,握着景昀的手走进去,顺便解释了一句,这里是只有真正的王位继承者才能知道的地方,爸爸不说,是不想给你压力。
太叔礼眼神一闪,前半句他确实跟夜修说起过,可后面半句却从来没提过。
因为他的原因,景昀从小生活在宫外,接受的也不是传统的皇室教育。
无论是学医还是进入军部,他从来没有干涉过,都是景昀自己的选择,包括要不要继承王位这点上,他也想给予足够的自由。
王位带来的不只有权利,更多的是责任,伴随着阴谋和不得已。
他对王位没有半分好感,所以不希望景昀也和他一样,因为王位失去重要的东西。
景昀握着夜修的手紧了紧,眼神划过一抹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