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低声解释:“只是向申紫垣讨了点特制的迷-药,淬在了刀锋上,可做出昏迷假象。这样显得孤伤得重一些。”
谢晏:“……”
所以这大骗子连他都骗进去了,白让他担心了这么久!他日夜无人时,趴在枕边向裴钧诉的那些情,倾的那些爱……甚至于那些向诸天神佛的乞求,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实际上,这人就是中了迷-药单纯睡了几天而已!!
可以,真的可以,裴钧给自己下迷药,宁喜给他下迷药,主仆两个不愧是一家子出来的!
谢晏揉了揉眉心,气得怒火攻心:“那你也不该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
……我看到你受伤,我也会怕。
怕你醒不了,怕你离开我。怕我一切的算计,倒头都是一场空。
见谢晏脸色倏的沉了下来,裴钧忙捉住他的手,气息虚喘地咳嗽了几声,脸上血色就往下褪了几分。他松松紧紧地捏着谢晏的指头,迟疑了片刻:“跟你说的话,你肯定不允孤这么做……”
谢晏当然不可能同意!不仅不同意,说不定还会推翻此前两人商议的所有计划。
裴钧干巴巴道:“再者说,孤真没想到申紫垣这药劲这么大,孤以为睡上一天一-夜的就会醒……”
没说完,谢晏猛地一抬手,裴钧自知理亏,也不敢挡,伸着脑袋给他打。
“你、你……!”谢晏手抬了半天,看他缠满纱布的肩膀,到底是不忍心打下去,低头在他颈侧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尝出淡淡的血丝了,才气急败坏地松开牙关,“你一声不吭这样倒了,就不怕刀剑无眼,不怕宫里大乱?!”
裴钧任他发泄了心中怒气,莞尔:“这不是有你么,且孤宴前已暗中传了手谕给御军统领和诸城门驻防军统领,见你如孤亲临。若有急情,你有一切调度之权。”
这话令谢晏愣了一下,心旌微动:“你还记不记得,我乃南邺人。你这道军令一下,虞京中门大开,我若想造反复国,你哭都来不及!”
裴钧一笑,手掌偷偷伸进了他衣襟:“那你要反吗?我的太孙殿下。”
肩上被人捅了个血洞,还能有精神乱摸,真不愧是大虞的北境战神。谢晏抽-出了他的手,居高临下地静静看了他一会,挑眉道:“听起来不错,可以试试。”
谢晏起身,立在床前整理衣衫,大红的袍子往身上一披,还真有几分逆王权臣般的皮囊色相,又像是刚从宠妃床上下来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