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要强惯了,从小就学会把所有酸苦往自己肚子里咽,即便有些不忿和憋屈,要么是将之找机会报复回去,要么只能吞到深处慢慢消化……南邺灭国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真正地疼惜他了。
而今天,这个他打算悄悄放在心底一辈子的人,却对他说:“我会疼惜你。”
“好好的,怎么哭成这个样了。”裴钧有些慌了,摸出丝帕去擦他的脸,“是我不好,我不好,好不好?”
谢晏泪掉得更凶猛。
“这怎么能不是梦?”谢晏一眨眼就是一颗泪,“我都头七了,你还气我,不让我笑着走……你太没有良心了。”
“我怎么气你了……”裴钧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谢晏如今哭起来不肯出声,一直干掉泪,压抑得倒不过来了,才猛地倒吸一口气,“好,先不哭了,你大病刚醒,这样哭会伤心气的。不然你哭出声……”
谢晏别开脸,通红的眼瞥向别处,拗脾气:“谁哭了。”
裴钧怕他这样哭下去憋坏自己,哄了半天也没有哄好,一时脑热,低头亲了上去,两张唇紧紧地贴着。谢晏怔愣了一下,瞬间忘了难过,只感受到唇-瓣上的一片柔-软。
贴了一会,裴钧见他不哭了,本想顺势啄去他眼下的泪,又怕他受惊,这才稍稍退开几许,温声道:“这下知道不是梦了吧?”
“……”谢晏抿了抿自己的唇,似在回味,片刻竟愈加悲怆道,“怎么不是,这和我以前偷亲了你一口的感觉一模一样……我那次就蹭着点嘴角。果然人死的时候没有尝过真正的温存,梦里也是想象不出那种感觉的。”
裴钧立刻拧眉道:“你以前什么时候偷亲——”
谢晏抬起红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眸色似波光,潋滟着又要落泪。
裴钧:“……”
好,不说了,孤闭嘴。
裴钧道:“那怎么样你才信?”
谢晏低蹙着眉眼,舌尖从唇缝里探着扫了一圈,犹豫了一会,似也不很情愿但又没有办法似的,欲言又止道:“……再试一次吧,可能刚才没有感受好。”
“……”裴钧慢慢呼吸了一口气,挑起他下巴,又一次低头亲了上去,这回更紧密,更亲昵,还含-住他唇-瓣轻轻地吮了一下,看他没有惊惶失措,才试探地大胆地往里舔了下齿关。
觉得这样差不多了,正要退开,突然一只手攀上了自己的后脑,另一只手捉住了自己的衣襟,见他往前扯去。
因为没有防备,裴钧有些失重,不得不曲起一膝,跪在了他两腿之间的椅面上,同时一手按在了谢晏腰上,以保持自己不与他和椅子同时倾翻过去。
刚稳住了重心,裴钧就感到一只油滑的软物顺着唇缝抵进来了,分开自己的唇齿,一路驱进,四处搜刮。
扯他衣襟的手更是不老实,揉得他衣领凌乱。
又顺着摸到他的手上,五指扣了进去。
“……”
分开后,裴钧呼吸略急-促,耳缘微微发烫,唇舌俱被咬得通红,他舌尖在内顶着发麻的上颚,瞪着面前的人看,有好声没好气地道:“谢晏,你,你……”
半天没“你”出来。
倒不是说不行这样,就是他突然……裴钧连个准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