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神暴动程度加深了，我现在就联系卫冷！”
“他……他这样多久了。”
张非茫推开兰斯的手，走到兰斯的跟前，紧紧盯着萧戟的惨状，这满身鲜血、失去神志的模样，怎么算不上惨状？
张非茫的歌声从兰斯光脑里传了出来，空灵美妙，和面前的血腥场景格格不入。但暴动中的萧戟，却猛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睛呆滞地看着走廊，说话声音也降低了：
“他，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他会受伤的……”
这个他，不言而喻。
在养护院时，萧戟的精神暴动早就有了苗头，如果不是自己的歌声在安抚他的精神，他应该已经精神暴动了。
张非茫回想起那个紧急关头，萧戟挥舞着那件外套，即使一拥而上的虫族马上要将他淹没，他也没有停下脚步。
“他好危险，好危险……卡西尔有没有放他出来……”
在张非茫悠远的歌声中，萧戟的小声呢喃显得那么虚弱。张非茫只觉得心里都堵了起来，闷得不行，他不顾兰斯的劝阻，快步向前跑起来，萧戟的头颅也缓缓抬起来，露出满是鲜血的前额，还有深深皱起的眉头。
张非茫记得第一次见到萧戟，在元帅府面前，对方穿得高大帅气，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在一众围观记者面前快步走过。但现在……张非茫颤抖着手，握住了萧戟宽大的手掌，手掌里的鲜血滑腻粘稠，他的心中又是一紧，这该有多痛啊……
“我要去找他，他到底在哪里——”
“萧戟，你抬头看看我，我在这里。”
张非茫努力把他的头掰过来，看着自己，对方的皮肤热得吓人，热得简直是要将他的皮肤融化。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心中澎湃千言，眼里的泪水已经充盈，从他的脸庞滚落在地上，啪嗒啪嗒作响。
萧戟的眼神原本是无光的，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些话，但在和张非茫对视了几秒钟之后，他忽然间十分用力地把张非茫拉到面前，仔细地看着他的脸，血腥味冲进张非茫的鼻子里，他的泪水汹涌地更厉害了。
男人的手指僵硬地在他的皮肤上划动着，留下一道道血痕，和张非茫雪白的皮肤相比，简直格格不入。萧戟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他的手指在张非茫的眼眶下面停下了，那里已经一片潮湿。
“好了，不怕了，不哭了。”
萧戟的嗓音很是沙哑，在极力的克制之中，透露出一种温柔。
旁边的兰斯惊地不知道说什么话，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反复发生精神暴动已经很久没有神志的萧戟，就这样恢复了理智。
灰暗的走廊，散落着合成门的碎片还有淡蓝色的珍珠，闪着点点光亮，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像捧起世间最珍贵的珍宝一般，郑重又谨慎地把那个精致的男孩头颅捧起，他想要落下一吻，却又迟疑着不敢。
“我不哭，我没事了。”
张非茫眼角的珍珠滚落得更多了，他看着面前男人那幽黑的眼睛，像温柔而厚重的夜晚，能永远给予人信任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