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就此停住。
谁......?祁九吗?
他奔涌的意志骤地回笼,颅内传来尖锐的疼痛,神经绷紧到甚至产生耳鸣。
祁九吗?...他会恨我?
晏时清有着敏锐的感官,能捕捉到方圆五里的所有动静,但祁九这番话好像还是要很久才会传进大脑。
他后知后觉祁九在害怕,他抓得太用力,导致对方身体因恐惧在止不住的颤抖会清晰无比地传递到自己这里。
他听见自己曾经的omega在叫他,喉咙里带着哭音,声音都在发抖。
......他在恨我。
晏时清以前很喜欢祁九叫他的名字,舌尖卷起再放平,用鼻腔后部浅浅发音,每次喊名字时都像在撒娇。
他以前在易感期时连“讨厌”都不愿听到,此刻却猝不及防接收到情感最深的尖锐话语。
他在恨我。
兔子抬起头,通红的眸子里只剩下绝望。
他依然在哭着,狼狈且无助,阴沉的红眸里一片氤氲,脸颊边的绒毛已经打湿成絮状。
这是分手的第118天,晏时清终于听到了祁九叫他,以这样痛苦的方式,这样残酷的场合。
晏时清好像终于从荒唐的易感期中找回一点理智,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他还和祁九保持着僵硬的姿势,鲜花在脚底衰败,太阳于山底沉沦。
他会恨我。
从心底迸发的绝望和痛苦,以极快的速度蹿便五脏六腑。
晏时清的心脏仿佛被人用力攒住,他咬紧后槽牙,吞下口腔里发酸的血味。
他的视线依旧吓人,像是想把祁九吞掉一样,专注且赤.裸。
但他仅仅注视着祁九吃痛拧起的眉,像是想抹平那处痕迹一样,于眉心颤抖地落下一个吻。
虔诚且专注,胆怯又柔软。
——这是最敏感的易感期,他有着压抑不住的丑陋欲望,嘶吼着想穿破大脑,刺痛神经。
他无数次幻想想做的事情,想亲吻祁九,想抱住祁九,想标记祁九,滚烫的话语咽在喉咙,想一遍一遍地说爱他。
他千疮百孔,四肢百骸在叫喧着疼痛,所有疯狂热烈的想法在接触到祁九的那一刻通通融化。
最终晏时清敢对祁九做的,也便只剩下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
这是他的omega,是他曾经的爱人,晏时清誓死要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可对方此刻却一动不动,睫毛上挂着泪珠,殷红的唇快要咬出血,面色惨白,好像快死在晏时清手底。
晏时清夸张而猛烈的心跳随着相握的部位,一下一下地传入祁九的手腕动脉。
可晏时清觉得很吵,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很吵,与祁九相触的那寸皮肤像在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