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清身体状态的确不算好,他脑袋昏昏沉沉,喉咙像是被撕裂,连呼吸都像一种折磨。
但他不想祁九离开,一米二宽的床,两人中间仅留了一条小小的缝隙,祁九的热度会从那侧源源不断传来。
晏时清认为,这说不定就是自己能和祁九保持的最近距离了。
但是下一刻,祁九挪着身体又向他靠近了些。
两人的距离近到一定程度,不一致的心跳会在某一瞬间达成共振。
“你最近是怎么了呀?怎么会生这么严重的病。”小班长体温较正常偏高,整个人热乎乎软绵绵的。
祁九像是预测到晏时清不会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讲,房间里便只剩下他轻柔舒缓的嗓音。
“你烧得这么厉害也不说,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你家里没有人的话,可以稍微依赖一下你的朋友的。”
祁九听上去有点委屈,好一会儿才接着讲:“周周说你没有把他当朋友,但是我给他打电话,他还是立马就过来了。”
晏时清其实没有朋友的概念,他对人际关系的认知薄弱到一定程度,几乎除了自己就剩下无关紧要的人。
但他记得祁九说,这种在自己接受了别人好意的情况下是要说谢谢的。
他嗓子干涩,没来得及说出口,祁九便已经另起一个话题了。
“我其实也不是盼望你什么都和我说。”祁九眉头蹙紧又松开,仔细地斟酌言辞。
“就是......当你遇到困难,或者是自己一个人没办法解决的问题的时候,我会想你能告诉我。”
他说:“如果你什么事都瞒在心里,想着一个人承担的话,我......我会有点难过。”
这句话要很久才从耳朵传到神经中枢,晏时清的意识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上。
祁九的发丝随着枕头的凹陷落到他这里,扫得他鼻尖发痒,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上一点发间的柚子花香味。
晏时清分不清自己对祁九是什么感情,他与祁九躺在同一张床上,近得可以数清对方的睫毛,小心翼翼地保持呼吸,似乎这样可以平息自己紊乱的心跳。
他觉得不对劲,类比了一下周青先,认为自己对祁九的想法绝对不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晏时清又开始局促起来,心脏像是被上万只蚂蚁啃噬,直到祁九那句“难过”传到耳朵里。
他骤地回神,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点头。
晏时清甚至都没完全理解这段话,便急着用气音回复嗯。
不知祁九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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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祁九没让晏时清去学校,仔仔细细地安顿好对方,临走前仍在絮絮叨叨:
“我会向老师替你请假的,药我放在桌上了,水就在旁边,你睡醒了记得吃......如果你睡着冷就联系我或者周周,让他叫人再送点被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