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令听了,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讽刺,“你去告吧,反正这些年的网吧盈利明细和给你的汇款记录我全都留着,把网吧卖了也好,正好这堆烂摊子我不想接了,谁爱接谁接去。”
说要卖网吧是简令故意吓郝心宜的气话,且不说这个网吧是简令唯一的经济来源,就说她父亲在网吧里花费的心血,简令就不可能把它卖掉,可是不这么说郝心宜只会觉得自己捏准了简令的命脉,以后要钱要得更加变本加厉,毕竟当年父亲有遗嘱,网吧份额郝心宜占百分之六十,如果郝心宜铁了心要卖网吧,简令一点办法都没有。
果然郝心宜听简令这么说,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话里话外又开始一边哭嚎一边哀求,说自己这些年怎么怎么不容易,说如果简令不帮她她就要死了,简令轻嗤:“那你就去死好了。”直接挂断电话。
这些话简令从小到大听了没有一千遍也有九百九十遍,每回走投无路就说自己不容易要死了,在外面烂赌、养男人、傍大款的时候,从来想不到她还有个女儿,想不到就因为她已经烂透了的名声,简令被怎样的辱骂嘲笑,甚至简令长这么大,她哪怕给简令买一根棒棒糖都没有过。
简令警告了郝心宜一次之后,郝心宜安分了好几天,至少好几天之内简令再没收到过骚扰电话,简令以为郝心宜已经想办法把她的赌债解决了,可她还是太高估了郝心宜的底线。
有天早上简令洗漱完毕下楼,只见小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令姐,不不不……不好了!”
简令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你结巴什么,慢点说。”
“门口……门口……”
“门口怎么了?”
“哎呀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简令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推开小刘朝店门口跑去,刚到门口,只见她的网吧前面已经围了一圈早上起来买菜锻炼身体的大爷大妈,正对着店门指指点点,简令跑出店外,也对着店门看了看,差点没双眼一黑直接晕死过去。
只见门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红油漆喷得不成样子,卷闸门上用红油漆写了四个鲜红的大字——“欠债还钱”,这四个字的边缘还有油漆未干向下流淌的痕迹,看起来血淋淋的,触目惊心,而四个大字的缝隙里还有很多威胁的小字,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还钱就砍死你店里所有人”、“欠债不还全家死绝”之类的,简令气得心脏咚咚地撞着胸口,生疼,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咬着牙照卷闸门狠踹了一脚,反倒气得自己头晕眼花站立不稳。
“看什么看!滚!滚啊!”她赤红着眼珠子朝围观的路人大吼,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吓得路人纷纷作鸟兽散,只有小刘站在她身后左右为难,“令姐,你看这怎么办啊……”
“没事。”简令深吸几口气,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勉强一笑,“找几个人拿水把这些字擦了。”
“令姐……”小刘支支吾吾,“你该不会真欠人钱了吧……?”
小刘在网吧也干了两年了,说老实话,简令的确是个好老板,好说话,大方,对手底下的员工非常不错,逢年过节发礼品发奖金一样不少,可一码事归一码事,如果她真的欠人钱,那自己也不太想在这继续干了,发不出工资都是小事,关键是人家已经上门来放狠话了,万一真出了人命,自己一个打工仔,多冤呐不是?
这样想的不只小刘一个,网吧里几个员工都这么想,事情发生之后的几天里,员工们都旁敲侧击地问简令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简令被郝心宜折腾烦了,态度也不是很好,一句“没事”就把他们打发了,更加让员工们坚信绝对是出事了,这几天有三个人都递了辞呈,简令问他们原因,他们躲躲闪闪,都推说是老家出了事要回去一趟,简令知道他们的心思,也没为难他们,给他们接算了工资,打发走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