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醒了呀?”黎阮小声问。
江慎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弯下腰整个把黎阮圈住,脑袋枕在他肩头,声音含糊不清:“居然塞个枕头就想打发我……枕头哪有你抱着舒服。”
江慎的呼吸就喷洒在耳边,黎阮瑟缩一下,道:“那我陪你再躺一会儿好不好?”
“……嗯。”
江慎低低地应了一声,半搂半抱着黎阮回到床边。
二人重新躺回床上,江慎又问:“刚刚,是小山雀来了?”
“是呀。”黎阮原本就没想隐瞒,问,“你都听到了?”
江慎闭着眼,声音听着还有些困倦:“听到一点,你想让它去盯着皇叔?”
黎阮:“嗯。”
江慎:“你这样做,算是干涉皇权吗?”
黎阮眨了眨眼睛。
江慎声音很轻,手下意识在黎阮后颈揉捏抚摸:“如果皇叔当真在预谋争夺皇位或谋反,你从中阻拦他,对你会有影响吗?”
黎阮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严格来说,以江慎这样的身份,他本不应该干涉他身边任何事。先前帮的那些小忙,至多是一点助益,且因为与江慎相争的人并非帝王的命数,他其实能算得上是辅佐天子,是积了德。
可现在,是两个帝王之相的命数相争。
干涉这样的命数,严重者是要天打雷劈的。
但黎阮又道:“可是我现在只是让小山雀去帮我盯着他,并没有做什么呀。我又不会亲手去杀他,不算是干涉了皇权之争,上天怪不到我头上。”
江慎轻声问:“当真?”
黎阮点头:“嗯。”
“……那就好。”江慎把头埋得更深,声音含糊而低沉,“小狐狸,我明白你想帮我,但你绝不能把自己置入危险当中,知道吗?”
把自己置入危险。
江慎这句话,让黎阮忽然想到了那名叫温良初的书生,现在已经是新晋的状元郎了。他当初为了救他的妻子,不惜涉险进入长鸣山,差点丢了性命。
那时候,黎阮不理解他为什么可以为了另一个人,放弃自己毕生所愿。
他明明马上就可以金榜题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