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寝殿内,回荡着清脆的鞭笞声,萧绝前胸后背一片血痕。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腰背挺得笔直,对一切施加于自身的痛苦极为麻木。
十年了,他早已习惯这种虐待。
又是一鞭,直抽在他的小腹,鞭尾扫过半勃的下体,萧绝微微蹙起眉头,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崔玉书喜欢他的安静与隐忍,他说那是作为一个杀手最基本的条件。
于是过去十年里,每次寂寂长夜他要赤裸跪在这里受鞭时,他都用沉默取悦这个苍老扭曲的男人。
只要对方高兴了,那便能早些结束。
并非没想过反抗,只是最初的他有心无力,唯有忍受;如今的他无甚所谓,懒得抗争。
杀死义父和杀死路人是不同的,前者所产生的后续麻烦要多得很,与其脏了自己的剑,还不如冷眼看他被岁月凌迟。
毕竟,崔玉书最痛恨的就是日益老去,这也是他喜欢折磨年轻肉体的根源所在。
衰老让他逐渐丧失对身体的支配感,崔玉书因此变得抓狂,只能仰赖鞭子赋予他威势。
以前萧绝怕他,后来便认为他可怜,而如今只觉得他好笑。
不过是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罢了。
“绝儿嘴上说喜欢,眼睛却分明在说你一点都不享受,”崔玉书用鞭子握把抵住萧绝眉心,“你跟那些人一样,也生了叛逃之心,是不是?你也心向赤月,盼我早死,是也不是?!”
赤月,就是中原武林所说的魔教。
踏仙阁本出自魔教一宗,因这些年魔教行事低调,近乎淡出江湖,踏仙阁便逐渐脱离其掌控,而赤月教对这一切也仿若不察,每年仅会派两名特使到阁中小住半月,美其名曰“联络感情”,便再无牵扯。
可崔玉书为人偏执多疑,近几年尤甚,总认为踏仙阁中遍布魔教眼线,经常将“清理门户”四个字挂在嘴边。
这便又来了。
“这条命、这身功夫,是义父给的,”他低眉敛目,“萧绝誓死忠于义父。”
“好一个老夫给的,”崔玉书扬手扇他一记狠辣耳光,笑容却慈祥和善,“阁中哪个人不是老夫从尸山坟堆里捡回来的?哪个的功夫又不是老夫手把手教的?到头来,一个个狼心狗肺,尽想着如何害我。”
萧绝被打得右耳嗡鸣不止,眼底隐约划过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