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论起来,玉恬与蓝祈在气质上倒也有那么一点微妙的相似;虽然一个明艳一个淡漠,但在外人看来,都是同一种不容近狎的距离感和神秘感。至于蓝祈的师承,那更是传说中的存在,和仙子一般凭空出现的玉恬也很搭调,这个“师姐”的身份居然就这样轻易被接受了。其中有多少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固然要另当别论,但至少在明面上,夜雪焕必须陪她把戏做足。
他走上前,双臂撑在舷栏上,遥遥眺望着江对岸的朦胧夜景,看似随意地开口:“师姐这几日可还好?”
玉恬微笑回道:“我自是没什么不好,但我家小师弟娇弱,辛苦王爷照料了。”
夜雪焕懒得回答,虽说确实同出云雀,但这两人第一见面还是在庆化宫变之时,此后碰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玉恬竟真能大言不惭,说得倒好像她是蓝祈的娘家人一般。
她此时未施粉黛,衣着也相对闲散,却依然系着一条与衣服同色的织锦额带,上头绣着含苞待放的粉嫩莲朵,下坠一颗水滴形状的莹润东珠,精致得只会让人觉得那是她身上最画龙点睛的装饰,而不会有人想到,在额带之下,是两点会暴露她身份的鲜艳眉砂。
虽说饭后散步是贺太医的要求,但每日如此定时定点,也确实是有意在等夜雪焕来找她。
夜雪焕对他们夫妻这种擅作主张的行径十分不满,本想多晾她几日,但今晚时机正好,也没必要当真闹僵了关系。
玉恬当然也不会和夜雪焕再说一遍“想要好好活着”一类的矫情之辞,那些话可以戳到蓝祈的痛处,对夜雪焕却只能不痛不痒。但她也很清楚夜雪焕的痛处在哪里,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王爷可知小师弟体质的事?”
同样的话题,截然不同的切入点,慧黠的金羽深谙话术精髓。
夜雪焕果然凤目一寒,“你是说契蛊?”
玉恬神情暧昧地笑道:“他倒是不瞒你。”
夜雪焕冷哼道:“隐瞒不报是要受罚的,他自己吃过苦头,自然就懂事了。”
玉恬暗笑,他这话虽然放得狠,却别有一股子隐晦的情色意味;堂堂荣亲王,居然暗暗和她炫耀蓝祈的乖顺和他们床笫间的小情趣,怕是真被她刚才那句“我家小师弟”刺激到了,急着要宣誓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