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焕如今回想起来,也仍觉得心有余悸;满怀希望地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却只有一室冷清的感觉,他是当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我想在回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你。”他抚着蓝祈的发丝,嗓音也低哑了起来,“好宝贝,乖乖等我,好不好?”
“……嗯。”
蓝祈缩在他怀里,想起那日在云水关的雨巷里,看到他一个人狼狈地站在雨中,拖着满身大大小小的伤痕,手里捧着自己留下的含羞镯子,眼中满是落寞;那种黯然神伤、想哭却哭不出的表情,他也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了。
“我等你。”他圈住夜雪焕的脖子,两人一起倒在枕被之间,胸膛相贴,四肢交缠,“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
次日,日朗风清。
夜雪焕大早便换了军装,黑衣银甲,雪羽红披,就连青电身上都全副武装,马鞍两边挂着镇狱和沧星,后方则挂着箭袋,数十枚鲜红的尾羽整齐地摞在一起,张扬而肃杀。
一同出关巡察的将领陆续在帅府门前集中,林远亦在其列,反而是林熙泽一反常态,没有吵着闹着要跟他出关,还假作谦虚地推脱:“我这点斤两,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夜雪焕见他眼神躲闪,知他必是要趁自己不在时给蓝祈难堪,不由得暗暗好笑。
蓝祈非军中之人,想要立威,总要用些特殊手段;林熙泽实在要凑上去做这个炮灰,他也不好阻止。虽然有些对不起这个小祖宗,但毕竟不是真正的敌人,想来蓝祈也不会做得太过。当下也就佯作不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既如此,你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待我回来再验验你酒量可有长进。”
暗示到这个份上,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眼见人已来齐,程书隽命侍卫端了一大坛酒来,拿碗斟满,分给在场的将领。这是西北边军的习俗,上阵之前必要饮上一碗这军中特制的助阵酒。酒名“狂沙”,入口辛辣烧喉,一碗下去便激得人豪情万丈,仿佛有了万夫不当之勇,但实际上却无甚酒劲,不似神仙醉那般会让人头晕目眩、手脚发软,绝不会影响作战。
林熙泽亲自端了一碗递给夜雪焕,看着他一饮而尽,击掌笑道:“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