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焕看她一眼,别有深意地说道:“做朋友可以,郡马你就别想了。路遥是童玄的人。”
白婠婠抽了抽嘴角,偷偷向后瞥了一眼。他们两人策马在最前方,因为是在议事,周围的侍卫都自觉退开了些,童玄也远远吊在后方。看着他那张正直的脸,白婠婠完全无法想象这么一个拘谨严肃的男人是怎么勾搭上执月楼的大老板、丹麓第一美人路遥的。
而路遥既然是童玄的人,自然也就是夜雪焕的手下。
白婠婠有些感慨,越发觉得夜雪焕与传闻中的三皇子完全不是同一个人,都说他寡情凉薄,可他对蓝祈简直宠到了心尖子上;说他心狠手辣,可对待手下也都格外宽容。只要不是真正损了他,他也不会显露出攻击性,骨子里虽然逃不开边军主帅的好战嗜杀,却极有原则。
她若有所思,突然问道:“殿下可曾想过皇位?”
夜雪焕挑了挑眉头,但她问得太过直接,反而十分坦荡,不像另有所图,于是答道:“我可以和你交个底,你回去也好教你父王知晓。至少现在而言,皇位于我意义不大,只看将来有无必要。”
白婠婠嘟了嘟嘴,思索了一下他所说的“必要”是什么样的“必要”,然后十分诡异地笑了:“旁人都是不爱江山爱美人,殿下可好,为了美人才要夺江山。”
夜雪焕面不改色道:“把你的嘴给我闭牢了。”
白婠婠忙连连点头:“自然自然。”
夜雪焕淡淡道:“以你南府的立场,问我这个有些不妥吧。”
白婠婠听他语气似有不悦,也正色道:“我不敢妄言,但听父王的意思……绝不能让刘家把太子扶上皇位。”
夜雪焕眉尖挑得更高,嗤笑道:“大皇兄也不是傻子,刘家想要越俎代庖,未必做得到。”
“怕是没那么简单。”白婠婠叹了口气,眼中说不出是怎样的情绪,“我还从未见过父王如此忧虑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夜雪焕,“父王说有殿下在,安危倒不成问题,但一定要找机会将云水关内的刘家人清洗了,否则后患无穷。如果殿下不方便,那就由我南府来做,多守一处边关,也不违背我白氏与夜雪氏当初的盟约。”
重央立朝之初,南北两府与夜雪氏立下盟约,绝不过问朝事,只为夜雪氏永守边关,而夜雪氏也承诺永不削藩,世袭罔替,赐下诸多特权,其中就包括皇族待遇。当朝皇帝已无兄弟,朝中没有亲王,南北两府就是地位最高的贵族。如此身份的定南王都生了忧虑,想必事态的确比他想的要重些。而白婠婠既然都已说到这个份上,没必要只说一半,只能说明定南王对她也不曾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