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手忙脚乱地找板车,忽然走出一名戴着帷帽的白衣公子,声音如清风明月般疏朗:“我试试罢。”
少年是严重骨折,需要接骨治疗,宫里的太医自然有办法,但真到那时候,疼也该疼死了。
当下的医疗水平,是没有可以止疼的法子的。无论正骨缝合还是剖腹生子,都需要活生生忍着疼痛。如果是医术不精的,落下终生残疾或死在产房再正常不过。就算去请了太医,能够接上骨头,也免不了痛入骨髓的过程。
他手里有止疼药的法子,少年能不遭罪就不遭罪。何况他也打算涉猎医药,这不失为一个宣传机会。
众人齐齐一愣。
大夫是越老越吃香,需要看资历的,越是年纪一大把,越叫人信服。这一看就很年轻的公子,却敢接老中医都说无能为力的活,任谁都会觉得其是大言不惭。
但许是那人气质太绝佳,音色太悦耳,一时无人质疑,还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谢重锦:“……”
清疏又开始蛊人了。
陆雪朝问:“云公子,可否借你家药堂一用?”
云遥一顿,倒不意外对方知道江燕药堂是他家产业,这在云州人尽皆知。
他颔首:“陆公子随便取用。”
于是陆雪朝进了药堂,抓了些羊踯躅、茉莉花根、当归、菖蒲等药材,煎汤熬药。
熬药需要时辰,过程其实有些枯燥。但大家都好奇他究竟要怎么治,且这白衣公子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忙碌的样子也美如画,很赏心悦目,因此不但没有人离开,看热闹的人还越来越多。
只有伤者哥哥看着自家弟弟痛苦呻吟,无心欣赏美人,愈发心焦。
陆雪朝煎完药,递给伤者哥哥:“喂他服下。”
伤者哥哥犹疑道:“这便好了吗?”
一旁的老大夫看不下去:“你这年轻人,可别庸医杀人,他这是外伤,哪有喝副药就能痊愈的?”
陆雪朝:“自然没好。”
这药只是止疼,之后才能手术。
少年被哥哥喂着服了药,陆雪朝蹲下身,准备为他接骨。
没等他碰到,少年已经撕心裂肺地嚎哭起来:“不要碰!疼疼疼疼疼!!!”
先前那大夫在他伤腿上摸来摸去,着实给少年疼出了心理阴影,他摔那一下都没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