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老家有个很不好的形容方式说,一个人害怕的屁眼都夹紧了。这个老东西此时遗留在视屏中的样子,我觉得向是这个状态。
坐在电脑前,靠在椅子的腰枕上,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同情?
可怜?
我把今天截下的所有的一切,放在一起。
整理记录,作所有应该作的事情吧。
……
夜里,很晚才进卧室。
我能听到林茜均匀的呼吸声。
拈开被角,看到她正向一只猫一样慵懒的睡着,脸上还戴着那幅眼镜。就算在睡觉的时候,她还是戴着,有种陌生的遮挡感。
我想,有些事如果是必须要面对的,就算是血淋淋的伤口,还是得去面对吧。
我伸手想把那幅眼镜取下来。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醒了,有种撒娇的鼻音,“嗯~!”用手抓住眼镜,不让我摘。
我猜她知道是我,否则不会用这种撒娇的声音。
如果是平时,我不会勉强的。但此时心中有种冷漠至死的冰感,我强行从她手里把眼镜夺过来,扔到床着柜上。她最终没再作什么反抗。
忽然有点伤感…
她似乎睡得很熟,不知道我的态度。有种空虚的,无人理睬的寂寞感。
失眠,
翻来复去了一夜…
……
早上,林茜叫了我很久我才醒,阳光有点晃眼。
林茜站在床边忽然问我,“老公,你怎么不开心吗?”
她的下框眼镜戴在鼻梁上,配着她的制服和修长的身材,有种文静的不沾风雨的美丽感。
我没有说话。
她,“你不喜欢我戴眼镜吗?”
我敷衍说,“还行吧。”
有些事,
有些东西,到了这一步。
我也该作我应该作的事了。
……
没睡好,头很热,感觉头上跟戴了一个加热圈一样,眼睛发干,总感觉到累。
上班的间隙中,我还是在抽时间偷偷制作爆料视频。
最近正是那个老家伙风光的时候。他上次的拍卖会没有出面,但我知道它搞这种炒作肯定会出来露面的。否则不是白炒作了?
那个吝啬的家伙,不会白做工的。
所以我得加快点速度,必须在最近就把料好好爆出来。
……
林茜轮班,下午她下班回家比较早。
开门后我听到高压锅在厨房里喷气,空气中有粉蒸肉的香气。
平时工作比较忙,除了周末,我们日常也就是煎个鸡蛋或是炒个小菜,配合着热点速食包子之类对付一下。
那种粉蒸排骨作起来比较麻烦,但是是我很喜欢吃的菜,估计林茜是专门去菜场买菜回来现作的。
我换好鞋子后,发现林茜穿着围裙在厨房另一边的小阳台上打手机。可能是高压锅的喷气声音比较杂。她并没有听到我进门,
不知道她在跟谁打电话,我去厨房看火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从玻璃门缝传过来。“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她的声音很冷。
我有点警觉,侧耳仔细听。那边有个沙哑的声音。“女神。能不能见见您,我真的……”那人的声音离得远只能听到一部分,但让人感觉有点耳熟。
林茜,“不用了。挂了。”她今天没戴眼镜。
她回头的时候,我把燃气关掉了。
“老公你回来了。”她笑眯眯的推开小阳台的玻璃门到厨房里来,向换了一个人一样。
进来帮我拿碗,“以后我在家不戴眼镜了,好不好?”
我些叹气,“随你吧。”
“你怎么了,不开新吗?”
“还好吧。”
……
第二天。
天气预报报的有雨,上午却一直没下,起了风,呼呼的在窗外吹。
我在办公室里偷偷整理那些视频和剪辑。
老总忽然就从外面推门进来,带着一脸的压抑。
我从电脑前面抬头看他。
他那满是褶子的脸,挂着悲伤说,“你知道吗?王教授病了。”
我,“是吗?”我悄悄把正在电脑上制作的东西缩下去。
老总,“入院好多天了,我却刚刚才得到消息,唉——听说是肾衰竭啊。挺重啊。”
“这么严重吗……?”我下意识的说。视频里那个老家伙看起来倒不向要进医院的样子。不过,那视频日期也是有段时间了。
老总,“唉,上次拍卖会的时候,他没有来,我就应该意识到是不是有事了。那个时候我应该多打听一下的,也不至于到先在才知道啊。”他有点自责起来。
“啊,您也别自责了,就算提前知道您也不是医生,也解决不了什么的。”我,“所以,他那次不是在炒作吗?”
老总白了我一眼,“大师的境界,怎么可能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年轻人不会要用小人之新去揣摩大师的度量。”
我点点头不跟他争这些。我的事还没作完,希望他早点走。公司的破电脑制作软件关掉了,打开需要不少读取时间。实在不想麻烦。
老总却一屁股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大师最近半年是作品频出,但是却明显过于劳累了。”他说到这些的时候,眼眶甚至有点红说,“老人家的肾一直不太好,早就在吃药。但是为了艺术,人家还是在努力啊。他的画挂在我司,我每每看到,如受鞭策。老人尚如此拼搏努力,我辈又怎能不努力奋进。”
我在他感叹的中间,插话问,“他,进ICU了…吗?”我其实是想问,他的病情离死还有多少距离,但不好直接问。
老总说,“进了呀。挺严重啊,听说那天差点就走了,不得了啊!这可是艺术界的不可挽回的损失啊。大师正处在创作的高峰时期呀。最近佳作频出,想必是创作太投入了,前几个月就传出来有前列腺增生了,这段时间硬生生变成肾衰竭了啊!”
“你知道真正的艺术大师,那都有长时间专注投入画作而忘了时间的习惯的,这对身体影响很大啊……一个如此热爱艺术事业,为此献身的人,居然会得这样的病,真是悲叹啊!天忌英才啊!”
我坐在哪里听他细细叨叨的讲。
好不容易他要走了。
推开门,又转回头跟我说,“对了。有件事我差点忘了说。明天,我约好了去医院看望大师。上次拍卖会,没能让你进去。这次我一定带你去医院,近距离感受一下大师的风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