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没过来是因为沫沫在谈广告，我不好离开。就先没过来，你别生气啊。”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也没有回复她。
下雨的夜。其实也无处可去，公司应该已经锁门了，我开车去公司，也进不去，忽然有种天大地大无处可去的感受，
或许找个地方过夜吧。租个房间也不贵。
车无意识的开。外面在下雨，听着雨在车顶上滴哒的声音，心中的烦郁像要把我撑破了样，无法控制。
我听到有人在笃笃笃……敲车窗玻璃。我以为是有人要挪车，很烦的开车窗户，因为有些背光，打开窗后才发现是艾沫沫。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她的白色的衬衣显得有些单薄。车居然又开回到家电城附近的那个天桥下了。
我的脸色肯定很难看，她有一种吃了一大惊的反应。
我长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还没下班吗？”
她眼睛睁得很大看着我，然后说，“林茜已经回去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她知道我之前车来过吗？
我其实真的很不想在这种心情不好的时候跟外人说话。就像戴着个面具一样，在平时情绪比较好的时候，我陪着人笑倒挺好，这时却很容易失控，“有点事刚好路过……”
她，“你现在回家吗？我要去滨江西路，能顺道送我吗？”
“可以。”
上车。
送她回去，像是一件例行公事，可以临时的让我有些事做。她上车后，用手机加我微信，发了一个地址，“跟你家是顺路的，你在这个路口放我下去就行了。”
我问，“你不回家吗？”
她一边扯安全带，“最近在弄分店的事情，得先去那边看一下。”
我一路上听她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平和自然的感觉吧，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没什么话题，一直只是谈工作，但确实使得我心情放松了很多。心理学上，在一个比较狭小的空间里，一个人的情绪是会平摊给别一个人的。
其实我也不想独处，太多苦痛的事情在心里，像鬼一样，只要没人就会缠着我不放。
到地方的时候我停车，“别加班太晚，不好搭车回去。”
她双手在扎头发，能看到白衬衣下的突起胸部，没想到她胸还挺大的，“我又没结婚，不用非要回家的。”她有点不好意思，一边把头绳叼在嘴里，手在脑后交叉着。
我点头，“挺羡慕的。”
她开门的时候外面的雨有点大，溅到她黑色的牛仔裤上。我探身把前座林茜的黑雨伞递给她了。
“拿把伞，外面在下雨。”
“谢谢了。”
我关了门，开车走了。晚上到八点多的时候。我在公司附近的一处停车位。
艾沫沫忽然打电话给我，“林茜说你没回家……出了什么事吗？”
我，“公司突然有事，我一会儿给她回电话。”
她忽然问，“你吃饭了吗？”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车外面的雨像漆一样黑，公司大楼区安静的跟坟场一样。可能这个时候是我最想说什么的时候，但又真的觉得跟她说不太好，“……吃过了。”
挂了电话。打算在外面住了一晚上吧。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吃什么。
可能需要几天时间缓一下吧。我在想跟她的处理方式，到底要如何处理，矛盾太多、问题太多、一时的理不清楚……
九点多的时候林茜又打来电话，我接通了。
“老公，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她在担新什么，有什么可担新的，“公司临时通知，秦城有室外机坏了，让我带人去看一下，我准备上火车了再跟你打电话的。”忽然也觉得很烦。
“又要出差吗？什么时候回来？”她语气有点黯淡。
我，“明天或是后天吧。”
“老公有事情要跟我打电话，你没回来，我真的挺怕的。老公，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跟老婆说，有问题老婆会改的。”
我想，有什么样的事情，我说了你是能改的呢？你什么都不用改。
我，“别老打电话，旁边有人。回来跟你说。”
“嗯，好。”
安静了，外面的瓢泼一样的雨。
黑夜，忽然孤独的想哭。
一夜在路边小旅馆的床上辗转难眠，床上的被褥有点潮，沾在身上很难受，睡不着。到早上的时候才开始瞌睡，索性就打电话到公司请假，睡觉。
半梦半醒间被微信通话铃声吵醒了，有种感冒的头痛难受。看了一下，是艾沫沫的微信通话请求。
她，“你中午回家吗？能不能我带一下？”
我，“我在外面出差呢。”
“哦……”她就没有再发信息了。
感觉头跟有几十斤一样重。
在旅馆睡了一整天。
隔天早上，起来。在旅馆旁边的早餐店吃饭。
我坐在门口的小折叠桌边等拉面。手机忽然弹出窗，“昨天晚上原京华大学教授王授军进重症监护室……”
这是个让我很倒胃口的新闻，估计是前段时间王授军装死进医院的旧新闻。
叉掉了。
上午大约九点的时候，我在电脑前面处理报表。老总忽然跑到办公室来。
“王大师出事了。”
我从电脑前抬头看他。百叶窗的影子打在他的脸上，像是把他均匀的切割成了很多份的拼图一样。
老总，“咦，你生病了吗？有点憔悴呀。”
我笑了一下，“感冒了。”
他点了点头，“年青人要注意身体啊，身体是本钱。昨天晚上出事了，王大师喝了酒在浴缸洗澡的时候睡着了，溺水了。”
“在浴缸？”我有点意外，本来是觉得是个旧新闻，真的进医院了？
“是啊。”老总悲痛道，“这些搞艺术的怎么都整出这些奇怪的事……”
我，“不会是做的局吧。”
“别乱说。最近又没有新闻缠着他，做什么。正在抢救呢。他家里也没人跟他住一起，发先的太晚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啊，说话注意留点口德。”
老总接着转身说，“你准备一下车，一会儿陪我去趟中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