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边秋光的修为与清宴不相上下,也有深入险境的底气,但十方阁诡谲狡诈,不能与其余险境相提并论。
边秋光却是去意已定,没回答,只道:“你帮我看着霄山……唔,如今你可以知道下,门派大殿广场有个驱魔法阵,可以在危机关头用上一次。”
夏歧的眉头越蹙越紧,边秋光今晚这么多思前顾后的话,让他十分不安:“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哪个门派的门主会亲自去谈判,也太掉价了,我可以去,七使也可以去……”
“不止是你受经脉之毒的折磨,其他人最近都新伤加旧伤,只是你没看出来罢了。”边秋光面上浮现嘲讽之色,“何况徐深要谈判,当然指明了要找我,别人有何用。”
夏歧一愣,其他话也说不出口了。
不过山下还有苍澂弟子在……或许不必那么忧虑。
边秋光的话结束了,他懒得再说一句话,招呼也不打便转身走了。
夏歧莫名没有挪动脚步,他看着那抹黑色身影在暗夜风雪里消失,又在庭灯下出现,忽明忽暗,与记忆中每次打趴他便离开的身影慢慢重叠。
怀里微动的岁岁带来延绵不绝的温暖,让他胸口的温度没有被风雪驱散。
他忽然意识到,他已然不是五年前那个别扭而冷漠的独行者了,这一世,他争取弥补着与清宴的所有缺憾,也无需对把自己从黄泉拉出来的人吝啬。
对方好像把什么期待隐藏在习惯的冷硬与不动声色之下,今晚才稍微显露端倪……
夏歧趁着那人还看得见一抹衣角,忽然屏息凝气,底气充足地喊道:“师父——”
背影倏然一僵,顿在原处。
“师父师父——”只要第一声出口,夏歧像是解封了什么,不再有别扭生涩之感,一整狂喊得震落枝头雪,嘴上越发没规矩,“师父回来可别忘记小崽子的事——”
几道剑气猛地直取他的面门,带着杀人灭口的凌厉狠辣,夏歧忙敛声闪躲开。
那背影嫌他烦似的,顷刻消失在黑暗中。
他却笑了起来。
赶回到自己家中,夏歧把岁岁放在柔软的毯子上,又把它轻轻晃醒。
他取来一些用术法储存好的鸡肉喂给它,内疚地摸了摸洁白蓬松的毛:“今天辛苦岁岁了……”
吃完肉的雪灵鼬吱吱轻叫,小心爬到他的腿上,嗅了嗅从黑色兜帽漏出的青丝,又屈起小短腿躺在腿弯继续睡。
夏歧微笑抚摸着毛茸尾巴,思索起刻不容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