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苦主谢潜,也不免微微一怔。他当然记得是那一天,记得简直不能更清楚。毕竟,任谁心情大起大落之后,对着一勾下弦月闭眼夸了半个多时辰,夸到第二天嗓子都哑了,都会留下深刻的记忆的。
道理他都懂,但……那天,贺飞云说了什么吗?难道不就是因为什么都不说,他才不得不月强夸好么?!
只是,这点丢人现眼,谢潜还是不打算与下属分享了,所以他道:“……哪句?”
王武老脸一红,支吾其词道:“就……害,就是……呃,一个成年男子,单独与、咳,那个,独处时说的……哎呀,郡王你怎么不明白呢!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谢潜:“……——啊?”哪个意思,孤不明白啊?
小桃小袖苟愈三人暗暗交换了个眼神,除了疑问之外,各自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明晃晃的:卧——槽——!!
王武:“反正……额,那个啥,既然将军已经认定,那咱也占占便宜,能算与皇亲国戚沾上边儿了。以后郡王有什么使唤得上兄弟们的地方,千万别客气,只要招呼一声,咱飞鹰军有人出人,有力出力,绝对不含糊……还有,那个啥,兄弟们对……只要你与将军好好过,就一个字:支持!”
小桃下意识反驳:“可你说的明明是两个字……”立刻被小袖苟愈暴起堵嘴,小袖用气音恶狠狠道:“嘘!少打岔!!一个字还是两个字重要吗?!”
静默了片刻,谢潜才大致领会到了王武的精神——绝不是他理解力差,而是因为答案太明显,却又太离谱,以至于他绕来绕去,硬是不敢相信这个明摆着的结论。
当然,他也绝对没想到,让飞鹰军内部达成如此默许的原因,竟是他一时兴起,与张校尉随口打过的一个赌约:
——如果贺将军先来找孤,或是做出任何道歉、服软的行为……
——那我还不如相信咱们会有个郡王嫂子呢!
总之,谢潜很是自我审视了一会,道:“王校尉,如果,假设,贺将军没有说……你认为的那句话,那,你会不配合孤的调查了吗?”
“怎么可能?”王武立刻反驳,接着又为难地抓抓脑袋,像是不知该如何具体形容,憋了半天,道,“哎呀,不是那个意思!将军有令,让咱们配合郡王,那必定是要尽全力的。就是……反正,就是内外有别的区别?自家人怎么都好说,外人有时候要过过明路,走个过场,大概是这么个差别吧!”
小桃:“……”怎么回事,莫名有两个家族合并的错觉。
小袖:“……”怪不得郡王竟然有留宿的胆量,原来那个时候就定下终身了!也怪不得只隔了一晚上就和好!!床头打架床位和亘古不变真理!
苟愈:“……”不一定吧。我赌五十两,谢潜还是雏儿。
小桃小袖大惊,双双诧异地盯向苟愈:“?!!”你怎么能偷听我俩的私聊频道?!
苟愈:“……”听不到啊,但你俩的话不都写在脸上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