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像。这什么雄姿英发不尽仰慕一看就是托词,谁交朋友会带十名元婴侍从啊
等到。
十个元婴?!!
这特么哪是来交友,根本就是杀人灭口鞭尸扬骨灰一条龙。
秦舟彻底清醒了,再往前看看人名。
君某人。
君渐书。
男主君渐书,曾在万鬼食身下面不改色。剔除秦舟灵骨时,更是一丝挂念也无。
鬼知道他来找秦舟,是想一剑杀了他,还是再剐他一次!
秦舟秉着呼吸,手却抖着碰到了空中的字。
空中遒劲的字化为银辉,撒在竹屋各处。
屋外,有人的声音响起:劳驾,秦舟在吗?
秦舟被吓得后退了半步,差点踩到打盹的小麻雀。
不行,不能露怯。
就算来的真是君渐书,他身上还有保命的暖玉,未必会被识破真身。
不被识破,他就能接着忽悠。
他静了静心情,对着门外道:稍等。
秦舟换了外穿的衣裳,将门打开:正是在下。
门口端端正正地站着两个人。
都是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纱,看不清面貌。
一人道:打扰了,我等是蓬莱阁君先生的随侍。君先生体弱,难以在荒山野岭久待,故先派我等打扫一番。若有冒犯,还请多多恕罪。
这人的声音中似是天生带了笑意,语气也极为舒缓,让人难以生出抵触心来。
放心,我们只是稍加清理一番,不会乱动旁的地方。
不是君渐书。至少现在来的不是。
秦舟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面上勾出一抹和善的笑:没事,你们别把东西乱扔了就好,旁的随便你们。
那人笑道:多谢谅解。
秦舟很是大度地点点头,开门让他们进去:不用客气。
也确实没有可以客气的余地。秦舟心情不错地想着。
竹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几,几把椅子还算整齐,其余的杂物全都摆放在一边。秦舟昨天收拾了一半,正愁东西难放。如今有人帮他收拾,就心安理得地占了这个便宜。
元婴修士打扫屋子,排面啊。
之前说话的那人进门时,脚步微微顿了一瞬。
此行处处是惊喜。他既没有想到秦舟会那么轻易地让他们进来,也没有想到,这人能心大到让他们两个为他收拾房间。
一瞬间让人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没有看到方才的拜帖。
秦舟面上毫无异状:那此处就交给二位,我们先出去等待。
说完,便带着刚醒来的啾啾出了竹屋。
啾啾回过神来,瞬间炸毛:我们的屋子,他们凭什么让我们出来!
凭他们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呀,傻啾啾。秦舟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啾啾:
啾啾受了打击,安静地在一旁自闭去了。
秦舟靠在窗旁的树上,看着屋内的两人忙碌。
这两人显然长于做收拾的活计,很快就将原本杂乱的竹屋收拾得焕然一新。
其中一人抽出一个香薰,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淡淡的木质香味散出竹屋,连带着竹子的清香,使人心旷神怡。
秦舟用手遮着口鼻,打了个哈欠。
他现在紧张得要命。
修真界里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有,这些人在屋里放的究竟是普通的熏香,还是加了什么法阵,他一概不知。
更让他心烦的是那位君先生。
君渐书给他的心理阴影太大,所以他方才一看到君某人,就以为是男主找上门来砍他了。
可蓬莱宫是男主的地盘,要是君渐书想找他,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安不下心来。君渐书如此,那位君先生也是如此,都是悬在头顶的刀。
秦舟看了看漆黑的天幕,问啾啾:你知道怎么出蓬莱宫吗?
其实我们已经在蓬莱宫边缘了。啾啾歪着头,给他指了个方向,你往那边走,就能出蓬莱宫。
夜色中山峦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边。
秦舟:翻过那些山?
嗯,我飞过去过,能看见外面的世界。然后我就撞在蓬莱宫的结界上,头上磕了好大一个包。好痛啊。啾啾捂着头控诉。
给你揉揉就不痛了,乖哈。秦舟笑着安慰啾啾,心里却有点想哭。
山高路远,还有结界,就算放他跑,也出不了蓬莱宫。
秦舟抬头看着天边,想着怎么才能空手套一个出蓬莱宫的方法。
天边忽然划过一道银光,冲着他们的方向过来。
银光擦过秦舟的身子,最终闪进了竹屋。
片刻后,两个黑衣人从竹屋内出来,向秦舟示意。
君先生正要来时偶有所得,现已入定,怕是短时间内来不成。之前说话那人略带歉意道。
方才整理东西时,秦舟就特别注意了他。此人举手投足之间,颇有温柔儒雅的风范。
这样的人,只是个区区侍从?
秦舟对着他们微微点头,黑衣人与他道了别,便准备离开。
秦舟看着他们的背影。
这两个黑衣人走路的姿势明显有所不同。
那个始终没有说话的,肩膀挺得笔直,身上气息不似活人,像个影子一般无声无息。
而那个与他搭了几句的,则行止有度,连刻意伪装的顺从,都压不住骨子里的气度雍容。
秦舟于是笑了,叫住他们。
君先生方才不是一直在洒扫庭除?有什么顿悟,我秦某人能有幸听一两句吗?
被发现了。君渐书轻笑着回过头:你是个聪明人,却没做聪明事。
不尽然。
如何?君渐书示意身边那人先走,自己悠悠然转过身去。
他扯下面纱,不再伪装成侍从,气势陡然一变。
他收敛了杀意,便温煦如暖阳。
纵使穿着黑衣人的夜行衣,也无人会将他与方才打扫竹屋的侍从联系在一起。
秦舟避而不答,做出邀请的姿势:虽然君先生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我这里恰好有几杯薄酒,不知先生可否赏光?
君渐书微微颔首。
君渐书打量着秦舟。
实在太像了。
不只是长相,就连一举一动间的气派,都与师尊年轻时毫无二致。
只有眼角似有若无的一点魅意,让君渐书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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