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忧心忡忡。
君渐书将他保护的越好,他越心慌。因为这代表着, 他不知道的事情,不是那么美好的。
为什么君渐书那么讨厌秦过,原主又曾经有什么样的人际, 是个什么样的人从片段的记忆与原主留下的线索来看, 都太模糊了。
在他想着的时候, 君渐书忽然道:师尊曾经和我说过, 最想过的日子莫过于年轻时,上面有家主顶着,由着性子想做什么做什么,连后果都不顾及如果师尊还想,那样的日子并非不能过。
他又轻轻地补了一句:或者说,我更想让师尊那样无忧无虑地活着。
秦舟看了他一眼。
他越来越能看出君渐书有没有说谎。但现在君渐书的眼神、神态、动作无不告诉他,这个人真的是这么想的。
秦舟咋了口面汤:怎么,想当我爹?
君渐书无奈地笑了笑:当然不是如果师尊想做什么,也不用顾虑我。
这就是假话了。
秦舟抬眼看了看他,又垂下眼眸。
他要是敢自己跑去见秦过,这人绝对能发了疯把他给抓回来。
他忽然想起之前世界里的武侠小说,说江湖上最可怕的人,女人,小孩和扫地僧。
君渐书虽然一个都沾不上,但他和这些人一样。看起来毫无攻击力,其实最为恐怖。
恐怖归恐怖,倒也不是那么让人不能接受。
这人就在秦舟的底线上蹭来蹭去,又不捅破,除了烦人之外,倒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要说没有影响,其实还是有一点的。
至少他年轻的心灵受到了剧烈的伤害。并且有些记忆模糊不清了。
君渐书方才尝了口拉面汤,就给两人都叫了碗茶。秦舟正好吃咸了,就抿了口茶去掉口中拉面汤的咸味,抬头问君渐书:你之前消除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应当可以,但徒儿学艺不精。
那就是不行。
消去的是之前我被拾柒拐走的那段记忆吗?
嗯。
秦舟轻轻叹了口气:说说那天是什么情况吧。
毕竟如果当时在水底什么都没发生,君渐书不会选择将他的身份捅破,直接把他带回天枢殿。
君渐书淡淡道:那天我赶到的时候,师尊已经被拾柒传送到魔界。
魔界秦舟顿了一下,我是不是见了玄冥?
是他送你回来的。
秦舟目光躲闪了片刻,崩溃道:我就说上次见面,他对我的态度怎么那么奇怪。
前几天刚见面,刚过了没多久就拿那种很久没见过一样的态度对待他,玄冥心里都该吐槽他不知道多少遍了。
君渐书安慰道:不至于。他能猜出我消除了师尊的记忆。
秦舟:
秦舟呵呵笑道:我谢谢您宝贝儿。
你有没有问他,那天我和他说了什么?秦舟整理了一下心情,又问。
说了什么?想也能想出来。
师尊那天艳骨反噬,回来的时候满手都是血。玄冥会这么利落地送他回来,师尊喊得肯定很惨烈。
秦舟从君渐书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微妙的同情与悲伤。
他莫名其妙道:到底说了什么?你照实说,别瞒我。
君渐书于是照实道:我不知道。但是玄冥送师尊回来很利落,想必不是相谈甚欢。
也是,他那时候还满脑子怎么解决拾柒,肯定把玄冥和拾柒当成一伙了,哪还有心情和他好好聊天。
不过想到自己在玄冥面前犯了傻,秦舟还是有些牙疼。
他不想再提这事:那你为什么会决定把我带回天枢殿?
君渐书理直气壮:记忆都消除了,不带回来,等着师尊种田致富娶妻生子吗?
你这醋吃的可太敷衍了。秦舟打趣道。
而后,他紧紧盯着君渐书:别撒谎。我就问你,你消除那段记忆,是不是那时我想起了什么?
君渐书沉默了一瞬,还是如实道:确实如此,我试图以那一段记忆为切入口,将师尊之前在这个世界的记忆都消除。但是失败了。
秦舟:
记忆完形填空化的罪魁祸首找到了!
秦舟努力地平复了心情:怎么越跟你对峙,我就越生气呢?
君渐书抿了抿唇,小声道:所以我之前没跟你说实话,是师尊非要听的。
秦舟被气笑了:君渐书,你本事可真大,一根手指都不动就能把我弄死?
君渐书:嗯?
秦舟冷笑:快被你气死了。
君渐书没答话,见秦舟面前的碗空了,便问:师尊还想吃吗?
这逃避的也太明显了。秦舟自然不买账:气饱了!
君渐书点点头,拿出一块方帕来,捏住秦舟的下巴,细细将他唇角的汤汁擦去。
师尊别生气,徒儿以后不会这么做了。君渐书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认错。
君渐书说话时,形状姣好的唇在方帕上蹭了一下。那方帕子在唇角划过时,像是带了串细小的电流,顺着脊柱传到秦舟全身各处。
卧槽
秦舟悲愤道:你就会用脸迷惑我!
偏偏他还吃这一套!
君渐书将帕子收起来,手指在秦舟的唇角刮了一下。
他笑着叹道:这招是从秦过那里学的。师尊不知道当初看见他这样对你,徒儿有多么震怒。
秦舟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确实挺愤怒的。
不过看见敌人用了有效的方法,就暗搓搓把方法学下来,要论无耻,还是君渐书更胜一筹。
君渐书听了他这话,倒不以为耻,坦然收下了夸奖。
他付完面钱,回来问秦舟:回天枢殿吗?
不秦舟下意识道。
那去哪儿?
秦舟想了想:我想去找秋刃。我有事情要问他。关于为什么我还活着。
原主的交待之中,只有一点很奇怪。他说如果自己出来没用舜弦琴,就让秋刃杀了他。
不过就君渐书的说辞,原主出了落霞谷,人还好好的,能给君渐书使脸色。
为了以防万一,秦舟还是问了一句:秋刃之前有想杀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