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君渐书有点支吾了。
他微微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看着秦舟:我害怕师尊被人看轻,害怕你成为被艳骨控制的人分明神志清醒,却因为身体而应和那些人,这是我最害怕见到的结局。在这件事上,我甚至没有师尊看得清。
君渐书有些自嘲。
秦舟却笑:多谢你了。
嗯?
多谢你帮我操心这些,我自己关心不到的问题。秦舟状似烦恼道,说起来,要是变成了你说的那种人,我也不能接受。不过我没想过那种结局,就算我被艳骨控制了,最坏也不过对你上瘾了吧?还是说,你以为自己保护不了我?不可能吧。
他的话最终带上了笑意:一个连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看我几眼都受不了的任任,怎么可能受得了会有人把我抢过去羞辱呢?嗯?
君渐书先是一愣,而后眼中带了点笑意:是这个理。
是这个理就好。秦舟先是笑了,而后抱住他的身子,在他身前蹭了蹭,狠狠吸了一口,静了静心。
他又问:这样算是能堪破化境了吗?感觉还挺简单的。
怎么可能。君渐书的声音很平静,这里只是我和师尊共通的识海,艳骨的影响很小,不然我也没有那么容易将你的欲.念压下去。等到出去了以后,师尊就得自己对付艳骨了。这次别朝我求.欢,你得将它真正收服了才行。
君渐书想了想,终究还是道:在师尊从秦家走后这几天,修真界已经就几处出现了魔气的突发。我怀疑魔种还有后手。师尊,我们得快些了。
好。谈到魔种的事情,秦舟答应得极快。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君渐书略有些失落,准备将这个捏造出来的记忆场景挥去。
却听秦舟笑道:哟,伤心了?
君渐书讶异地看着秦舟。
秦舟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为师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看看你,明明担心我移情别恋,非要提起情敌,何必呢?
君渐书也笑:我还以为师尊会看不起我,把拯救修真界的大事当做情敌。
怎么会呢,傻徒弟怎么想,我这个做师父的都得包容啊。秦舟将君渐书的头按下来,自己则凑上去,衔住他的唇珠用牙齿仔细研磨,不过你确实不该把魔渊的事情当做情敌。
嗯?
它们配钥匙吗?它们不配。秦舟道。
它们不配?君渐书的话里带了带点哭笑不得。
他倒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觉得他比整个世界的安危还要重要不知多少。不管是让从前的秦家家主,还是旁的任何人听见了,怕是都要想打师尊的腿。
可能只有他,在听见这话时,心里会不合时宜地开心了。
嗯?它们配?秦舟轻轻哦了一声,话中带笑,它们配个几把?
第87章 艳骨(五)
秦舟恢复意识的时候, 发现自己的动作有点扭曲。
是的, 扭曲。
他的手被吊在头上, 而双足被长绸缠着, 固定在床尾。看似十分宽松, 但由于君渐书给他加了不知道什么法术, 秦舟现在一点都动不了。
但即使是在这么严厉的法术下,他的身体还是很奇怪地往旁边倾倒过去,像是在竭力勾着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
秦舟转动眼睛, 往旁边看去, 发现君渐书以差不多的姿势被绑在自己旁边。
秦舟:
要不是知道君渐书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他还以为蓬莱宫里遭贼了。
不过能将主人绑成这种模样的贼, 也太过大胆了。
比起家里进了贼,能够把自己给绑成这种样子的主人, 脑子才更像是有问题。
君渐书的睫毛眨了眨, 像是要从编造的记忆中转醒。
秦舟想和他说句话,却发现自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于是只能朝着君渐书疯狂眨眼。
于是当君渐书睁开眼睛时,便看见了秦舟在极其迅速地朝他抛着媚眼。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不可能有媚眼会以把自己眨瞎的方式抛出来啊。
他失笑,将两人身上的术法都解开。
秦舟:你是什么魔鬼, 能想到这种绑法?
秦舟把手松下来,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废掉了。
而且他的双腿之前是贴着床尾被绑起来,要伸直也伸不直,要弯曲也弯不了, 别扭的难受。这么猛一解除了法术, 秦舟用力过猛, 反而把自己给别的很痛。
他嘶嘶吸了一口冷气,皱了皱眉。
君渐书注意到他的异状,伸手将他的痛处抓在手中。
很快,一股暖意注意到秦舟的体内,缓解了他的疼痛。
君渐书认真地给秦舟检查着,还有没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秦舟看他认真,心里忽然起了点戏谑。
他将君渐书搂在自己怀里,颇为幼稚地捏着嗓子叫:猜猜我是谁?
师尊?君渐书哭笑不得。
秦舟哼哼两声,捏着嗓子道:猜错了。你连我都认不出来,实在太让人伤心了。
听到这话,君渐书谨慎地使了个法术。
秦舟感觉自己的神魂好像被什么人碰了一下,极其轻微,却激起了他一阵战栗。
秦舟:你干嘛?
我确认了一下师尊的神魂。君渐书小声叹了口气,还好还是你。
秦舟呵呵两声。
他对君渐书这种直男行为表示鄙视。
但是他的猜猜我是谁大计能够因为这么点挫折就宣告失败呢?
秦舟毫不气馁:都说了我不是你师尊,你快点猜,再猜不出来我就走了。
君渐书于是只能陪他玩。
他轻轻地叫:秦舟?
君渐书的声音低沉,像是一阵风吹进了耳朵,秦舟听得心都酥了。
差点就想一口应下。
但他悬崖勒马,将自己的心思收了回来,生气道:不是。
不是?君渐书的声音带上了疑惑,那你是谁呢?
秦舟气呼呼的: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快点回答,不然你接下来几天都别想上床。
君渐书立马精神了。
方才秦舟说要走,但谁都知道,他艳骨未成,除了蓬莱宫哪儿都去不了。所以君渐书就那么放着他,让他自己玩。
但现在不同。
艳骨修炼到这种程度,已经修心多于修身了。换言之,就算他不在师尊身边,只要师尊的意志力足够坚定,就完全可以离开他,独立地征服艳骨。
能不能吃得到倒是次要,主要是担心师尊逞强。
抱着这种心态,君渐书开始认真思考秦舟的目的。
师尊忽然这么问君渐书过了一下,这几天他和师尊的对话。
最后得到了一个不是特别肯定的答案。
你是我的道侣?君渐书的咬字很模糊,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秦舟终于得到想要的答案,放心地往他身上一歪,嘿嘿嘿笑得很奇怪。
君渐书一头雾水:师尊这是答应了?
答应什么,我不是你的道侣吗?秦舟哼笑一声,难道你想不认账?你可别忘了,除了你道侣,还有谁能容忍被你摆成这种鬼样子?我告诉你,别想着你那个师尊了,他不可能比得上我!除了我,这世界上还有谁会这么惯着你!
君渐书轻笑一声,将人搂进自己怀里,用唇舌堵住了秦舟的话。
和秦舟分开时,君渐书的眼睛里还亮亮的,满是甜蜜。
他的话语却和眼神全然不同:我不许你看不起我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