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听,发现秦舟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百五十、一百五十一他转头看了君渐书一眼,忽然笑了,完了,我数到哪里了来着?
他撑着手,双腿耐不住寂寞地晃,看起来像是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秦舟往君渐书身上一歪,又开始数了起来。
君渐书刚疑惑,师尊是不是想起来自己数到了哪里,便听见这人嘴里又开始从一数起。
重要的哪里是数花灯。
君渐书轻笑,陪着秦舟一起从一数起。
秦舟好气又好笑地看向他:我刚才都数了好多了,你又从一开始数,我前面的都忘完了。
君渐书眼带笑意,语气无辜:从一数不可以吗?那要不然从一百开始数?
哪有这么数的?秦舟鄙视地数落他。
君渐书笑:我就是这么数的。
秦舟于是佯怒,不去理他,自己数起来。
无数灯笼朝天空升起,第一只花灯经过秦舟的高度时,秦舟还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
君渐书握住他的手,将人揽在自己怀里:我在师尊身旁,师尊却想去碰花灯?
这有什么关系?秦舟嘴上说着,却老实地待在他怀里。
花灯逐渐从山谷之中飞出,慢慢逸散开来。
秦舟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它们飞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在以前的世界里也看过灯盏,孔明灯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却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开心的。
开心到他回头看着君渐书,越看越顺眼,就朝着人的脸上啄了一口。
君渐书在他没来得及撤开时就回亲了一口。之后两人耳鬓厮磨,便是没有亲吻,气氛也暧昧得很。
在花灯都飞出山谷以后,君渐书忽然贴着秦舟的耳朵道:我说过要给师尊看烟火的。
秦舟的眼睛乍然亮了。
他抬头望向天空。
花灯很有规律地,隔几个便炸成了一个烟火。
烟火的寿命极短,在秦舟看清后,便消失于无踪。紧接着,又有一批花灯同时炸开,将自己最精彩的模样展示在天空之中。
秦舟这才发现,这些花灯在飞上来时,也是有着规律的。
这样陆陆续续地炸了一会儿以后,剩下的花灯,在同一时间炸了开。
仿佛无数微小的烟花,同时爆开。
秦舟眼中全是亮亮的倒影。
他被震撼得什么都忘了。
正在这时,他听见身后的人叫了他一声:师尊。
秦舟回过头去,便见君渐书笑着看向他,眼中的温柔浓的化不开。
秦舟,我心悦你。
秦舟像是被他的眸子吸引了进去,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在君渐书的眼中,看见了漫天的焰火,从绽放到消退。
唯一不变的,便是他的模样。
秦舟最后也没有动,他只是笑。
他觉得自己笑得有点傻。他在君渐书的眼睛里全看见了,自己的嘴上扬的好厉害,好像要把脸都给扯烂了,看起来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即使傻,他也想笑。
秦舟认真地注视着君渐书,君渐书也如此珍重地看着他。
我也一样呀。
秦舟最后,轻轻地这样说。
第91章 艳骨(九)
焰火慢慢消失, 两人眼中彼此的影子却一动也不动。
终于, 是秦舟先笑出了声。
他笑道:不行,我真的不行。你这搞得我好难招架。
君渐书拂袖, 将剩余的焰火灰烬挥去,而后笑着看向秦舟:师尊不喜欢徒儿的告白吗?
喜欢, 喜欢死了。秦舟笑着叹了口气, 紧紧握住他的手,就是太喜欢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他深呼吸了一口,白白书道:不行不行,我以后绝对不要再和你说什么浪漫不浪漫的事情了。你认真起来能吓死我。
嗯。君渐书笑吟吟地应了声。
之前师尊念过他, 说他没有给自己一个正常的告白。君渐书于是记着了, 在今天应验。
其实师尊只是顺口一说, 心中没有多么期待他会像旁人那样搞出一场盛大的告白。但是若是他不做, 便给了师尊话柄,让他能是不是提出来敲打自己一下。
若是日后出了什么问题, 说不准还会成为吵架的话柄。
倒不如先将师尊镇住了, 再从长计议。
不过这个从长计议的内容, 就不是君渐书所希望的了。
两个人直接在方丈洲中找了个有隔音禁制的茶馆,点了个包间。
侍从将茶水上上来后,秦舟随手捏了个糕点扔进嘴里。
秦舟咽下糕点, 又喝了口茶, 将魔渊如今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我将魔渊修复了一点, 二十天以内, 这个地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二十天后呢?君渐书很快抓住了他话中的隐含意义。
秦舟歪着头想了想,用口比了个拟声词:boom修真界就没了。
魔族的力量,我们都知道,也不用多说了吧。秦舟伸了个懒腰,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现在的问题就是,天道只让我去修封印,多的东西一点也没和我说。我都怀疑它根本不关心自己会不会有问题。
君渐书坐在他身旁,将手肘撑在桌子上,紧紧盯着他:天道应该还是很着急的,不然它不会放下身份来联系我们。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作为天道,它天然地与这个世界上的生灵格格不入,肯放下身段朝他们求助,应该是问题严重到一定程度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给出解决方案,大约是因为连它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要怎么化解这次危机。
应该是的。秦舟打了个呵欠,不过它为什么选择私下里来找我们?它降下什么天兆,让修习占星术的修士去关一下这件事不行吗?
占星术最终还是从天道之中得到的答案,如今天道毫无头绪,要他们也无用。君渐书笑了笑,仍旧看着秦舟。
从刚才开始说话时,秦舟就注意到了。
君渐书的视线就像黏在他脸上一样,怎么也抹不掉。
秦舟甩了甩头,发觉君渐书还是在盯着他。
他于是伸手勾住了君渐书的脖颈,将人的头往桌子上按去。
自己则大摇大摆道:看什么看?嫉妒你师尊我芝兰玉树?
君渐书使了巧劲,从秦舟手下脱出,反而将人的双手擒住,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他又看了秦舟一眼,笑着道:我总觉得,师尊有点变了?
哪里变了?秦舟的视线有点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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