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她半侧已没入雨中,忽然有所预感,回过头。
付潮宇仍旧站在屋檐下,两手空空,深邃的眼睛在雨幕之中,变得模糊不清。
初荧了然一笑,走上前,轻声说:“没带伞吗?那一起走吧。”
咖啡馆门口道路坑洼不平。
付潮宇个子高,高过初荧整整一个头,她把胳膊伸得笔直才把伞堪堪举过他头顶。
付潮宇见她这副样子,忽然轻笑一声。
那一声轻笑,从他的喉间溢出,轻盈地擦过她的耳朵。
初荧耳垂有些发烫。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个举动让他突然心情不错。
但他勾起唇角的模样,将他眉梢的冷意彻底驱散。
她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下一秒,付潮宇已经收回笑意,一把将伞夺过去。
惯性让她不由向前挪了几步,她与付潮宇的距离变得很近。
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混合着淡淡的尼古丁气味,像冬日松枝。
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是一种带着暗欲的冷。
伞将初荧遮得严严实实,她的眼前,是付潮宇宽阔的胸膛。
初荧收回视线,低声问他:“你停车的地方在哪?”
付潮宇眼神在伞下晦暗不明,道:“跟我走,我送你回去。”
初荧没有拒绝:“好。”
*
两人自然而然地共撑一把伞,在雨中并肩而行。
弄堂地面年久失修,初荧缓慢地往前挪步,小心避开地上随处可见的水洼。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所实验初中。
白色教学楼,一把伞,加上阴冷潮湿的雨天。
此时此景,勾起了初荧记忆中,与付潮宇为数不多的几次正面交集。
那是高二下学期,初春时节,下着绵绵细雨。
周六上午,学校安排补课,补完课后初荧下午留在学校参加社团活动,等到活动结束,已接近傍晚。
初荧和同社团的学妹约好一起走路回家,对方先去车棚拿自行车,初荧则留在教室清理垃圾。
打扫完毕,她关上教室门,边听mp4边走下楼。
在教学楼门口,初荧察觉到室外在下雨,于是伸手去够书包侧面的伞。
抬眸间,一道并不陌生的高瘦身影映入眼帘。
是认识的人,她的同班同学。
初荧热情地走上前打招呼:“付潮宇?你也还没回家啊,你也是留下参加社团活动的?”
她追问:“你参加的是什么社团?好玩吗?”
彼时的初荧,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自信与大方与生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