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信安是个很懂得把控节奏的人,深刻明白一蹴而就只会适得其反,万事儿都必须有铺垫,循序渐进。
而且,墨信安为皇后准备的剧本,也必须有这个铺垫的存在才能顺利进行。
“何事儿?”皇上问。
“回父皇,关于这事儿,儿臣也是听说。”墨信安的言辞得体,在确保了前提之后方才继续:“今日一早,儿臣出宫去了一趟镇王府。府中,儿臣见皇叔与皇婶正在审问一名尼姑。那名尼姑说出了一个惊人的事情。她说……说……”
墨信安被戏精附身,佯装为难了起来。
“啧!卖什么关子!”暴躁皇上最痛恨的便是这样迟疑的对话了。要说就说,不想说就干脆别提,欲言又止简直浪费时间!他呵斥道:“有话就说!朕准你无罪!”
“谢父皇。”墨信安低下了头,不再伪装:“那名尼姑说,母后曾在九莲庵私会外面的男子,共度良宵——”
“荒唐至极!”皇上的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桌案上,怒不可遏:“放肆!信安,你可知诬陷皇后是何罪?”
“儿臣不敢。”墨信安早就料到皇上会有此等反应,故作害怕,跪了下来,语气谦卑:“此等荒诞之事儿,儿臣自然是不信的。
奈何,皇叔与皇婶正在调查,儿臣怕出了什么事儿,这才匆匆前来容禀父皇。儿臣言行有失,请父皇责罚。”
啧。
皇上咂舌,好心情被破坏殆尽,问:“十弟查到了什么?”
“回父皇,”墨信安就像一个“遵纪守法”的好皇子,道:“儿臣不知。因为此事儿涉及到了母后的隐私,儿臣不敢窥听审问,便匆匆离开了。”
墨信安的回答无懈可击,仿佛是个置身事外的传话人罢了。
关于那位安分守己、温柔贤惠的皇后给自己戴绿帽子一事儿,皇上是绝对不信的!
因为没有理由。皇后的身份尊贵,儿子又是太子,她为何要自毁前程呢?
皇上心想,这一定是有人出于嫉妒,亦或者窥视储君位而故意设计陷害。
“起来吧。”皇上的余光扫过墨信安的头顶,语气冰冷:“皇后一直兢兢业业地打理后宫,对各宫妃嫔照顾有加。若是有人敢陷害于她,朕绝不轻饶。”
此话,俨然有警告墨信安之意。
“是,父皇。”墨信安无所畏惧。反正,他所做之事儿也并非陷害。
墨信安再度确信了,皇上对皇后信任有加,光靠尼姑的证词,怕是无法给皇后定罪。
唯有,将皇后私会的一幕在皇上的面前再现。
墨信安的眸光一低,小心翼翼地转换话题:“父皇,儿臣再陪您下几盘棋吧?”
皇上看向了这个云淡风轻的墨信安,倒也把刚才的不快放下了:“好。”
两人的棋局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