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你爸了?”唐泉反应过来眼里都是无奈的悲痛。
“对,我带安安一起去的,他看在安安的面子上答应的。”舒暄和温婉笑着眼前却越来越模糊,“唐泉,别怪我拿安安当筹码。”
舒暄和知道舒志泽的秉性,她把唐安带来,赌的就是一位父亲对女儿的恻隐之心,她相信舒志泽心里还是有不忍的,事实证明,她没有走错这步。
唐泉哑然,他看着从豪门千金下嫁,最后守了六年活寡的妻子,看着对自己满是陌生的儿子,心里的悲痛翻江倒海。
他怎么会怪她,他只恨自己无能。
“唐泉,你不要自责,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去求我爸不算什么,毕竟他是我爸,他没有为难我,只要你能平安出来,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出了这里我们再也不回来了。”舒暄和颤抖着握住唐泉粗糙的手。
唐泉没有抬头,直到柔软的触感落在他手背,
“爸爸,不能让妈妈哭。”
“我和妈妈等你回来。”
蓝白条纹的裤子上落下两滴泪,唐泉大手握着唐安和舒暄和,支离破碎的一家在肃静冷漠的监狱看守所汲取温暖。
*
唐辛收到舒暄和“没事了”的微信时,她正在镇子医院挂水,这几天夜里起了风,她心里有事睡不着,一不小心就感冒了。
病来如山倒,先是感冒咳嗽,之后夜里发烧到三十九度八,沈愿半夜爬起来给她送去医院,连续挂了几天水,吃啥吐啥,烧不见退人倒是看着瘦了一圈。
“再不退烧带你去临西看吧,赤脚医生连个感冒都看不好。”沈愿连着陪了几天,前来搭讪的医院护士都赶走了好几波。
“你小心被打。”唐辛看了一眼快要打完的点滴,“医生说打完这瓶回去好好休息吃药睡一觉就好了。”
“这话我从前天就开始听。”沈愿坐在她旁边毫不留情地拆台。
“你少说两句吧。”唐辛这几天咳得厉害,嗓子带着沙沙的奶音,听在耳里像撒娇,沈愿闭嘴掏出手机打游戏。
余连舟的声音时不时响几声,唐辛坐着无聊往沈愿旁边看了一会,“你在打游戏啊?”
“你明知故问什么?”沈愿头也没抬嘲了一句。
“我不是无聊吗?”
唐辛别过头打了个喷嚏,小奶猫一样的声音,沈愿操作的手停了几下,他抬头看了唐辛一眼,语气缓下来,“打完带你回去,奶奶做好饭了。”
“不想吃饭。”唐辛这几天被吐怕了。
“那你想吃什么?”沈愿问,没一会儿旁边凑过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靠近他闻了闻,沈愿笑着格开她,“唐立十,你属狗的啊。”
“你身上的香到底哪来的啊。”医院过道都是刺鼻的酒精消毒水味,唯有沈愿这里带着香。
“体香,不是说了吗?”沈愿似笑非笑回答。
“真的会有人有体香吗?体香遗传吗?你以后的孩子也会有吗?”唐辛炮语连珠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