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场很好的谋划吗?”琴酒短促地笑了两声,“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是首领一贯的作风。”
“就算那个牺牲是织田,我也会称赞他的手段。”
“毕竟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乌鸦般的组织,BOSS花费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才将他的触角深深地埋进了日本上层社会的各个领域。”
“确保了方方面面都有他可以动用的棋子后,组织才能明目张胆地在明面上进行一些活动,显露出它的存在感。”
“但是在仅仅三年间,森首领就让港口黑手党成为了横滨地下的龙头组织。这次还在政府那边取得了合法地位,从此不必畏首畏尾。”
“我难道不应该称赞他的功绩吗?”
太宰治沉默地坐在对面,听着琴酒发表他的看法。
此刻,两人对峙的场景,像极了三年前他们初见的时候。
当时,他们也是在这个客厅当中,进行了一场交锋。
只不过,上次青涩的少年人是替远在横滨的森鸥外前来探听他的态度。
而这一回,已经渐趋成熟的少年却是在为他自己的计划前来充当说客。
“话是这么说,但是……”卷发少年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上,“如果你真的对森先生的做法毫无异议、完全赞同的话,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我多费口舌了。”
“而是要么直接杀了我,要么在限制了我的行动后,把我交给森先生。”
太宰治向来能看透人心弱点,在这种时候自然会是一击击中靶心,绝不落空。
“就算你认为,织田作作为港/黑的一员,被首领拿去换取组织更大的利益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那五个孩子呢?那五个孩子的存在和位置,可都是森先生有意透露给Mimic的。”
太宰治清楚,对方和他一样,未必会对这几个孩子的生死上心。
能够用来充当砝码的,并不是那五个孩子的生命,而是这件事本身。
将黑暗世界以外、一无所知的人牵扯进港口黑手党内部的事务并加以利用,这已经越过了对方心底的那条红线。
这将是对方立场中最容易撬动的一块。
正如少年所预料的,他将整件事中最令对方不愉的地方直指出来,确实能让琴酒的态度开始松动。
“太宰治……”
长发男子闭了闭眼,难得地认真严肃地叫出了卷发少年的全名。
“你不必和我打心理战。”
“关于这些事情,我自会有衡量。”
“起码在现在,我并不认为由你来当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会比森鸥外更好。”
“哪怕森首领在这次事件中的部分手段让我无法认同。但他也确实是真心实意地在为这座城市考虑。”
“我能够看到,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港口黑手党、为了横滨。”
“但是你呢?”
“你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城市也好、港口黑手党也好,对你来说根本无足轻重,甚至是可以交易出去的筹码。你的世界里充斥了太多虚无和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