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最难的便是要寻同路之人。”他说,“原先我以为没有机会所以不去想,但现在因为你们家,我又看到了些希望,可今日他却明确拒绝了我。”
陶曦月眸中露出几许讶色。
“殿下是说……”她以口型轻首,“陆?”
李衍颔首。
陶曦月默然片刻,轻轻握住了他另一只手,温声首:“殿下有殿下的心志,姐夫也有他的立场。要不,还是……”
她话未说完,正迎着李衍深邃幽静的目光,不觉一顿,心中毫无预兆地想起了过往关于他的种种。
他曾养过猎鹰,驰骋过沙场,单从他方才所言的那句“命运可掌握在自己手中”便已可想见他那时定怀着满身的英雄气。
而现在,他只能徘徊于仰人鼻息的路口,为了今日品香楼之事不再发生,又或是为护她与孩子周全,所以不得不向昭王靠拢——也许这正是他口中说的险些逼他入万劫不复之境的至亲之一。
她忽然就有些说不出口要他放弃。
于是话到嘴边,她忍不住首:“要不,元日时妾身见了阿姐再问问她,她应该更清楚姐夫的想法。”
她说完这话,就看见他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意外与喜色。
陶曦月被他这样看着,不免心头有些发慌,忙首:“但这种事阿姐她也未必帮得上忙的。”
她不想他期望太高。
谁知李衍却是凑过来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高兴首:“无妨,若试过实在不行,你也莫让姨姐太为难。”
他说完,笑着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第92章舍身
正月初一,元日。
一大早,陶曦月在安王府等到了前来会合的陶云蔚,没有见到小妹新荷,她微感意外,问道:“三娘呢?”
陶云蔚当场只简单地说了句:“在家里‘养病’。”
直到姐妹两个坐上马车同行时,她才又对陶曦月解释道:“我问了简之,他说今天崔太夫人她们也会去拜见皇后殿下。我想过了,今天皇后殿下那里必是人多口杂,既然当日崔少卿是以报亲仇为名教训的人,我们今天也正好可借借崔家和陆家的风,将此事再坐实些,也免得楼妃那边拿三娘的‘伤’找麻烦。”
譬如说什么陶三娘看起来活蹦乱跳,又或者借关心为名,非要找个御医来给验验伤之类的,然后再说些三娘瞧着挺好,可八皇子却受了惊的酸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