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曦月怔了怔。
崔十二娘见状,微讶道:“陶姐姐竟然不晓得徐家姐姐么?我听子厚堂兄说徐家几位郎君与陶家兄长走得很近,还以为你们两家关系交好呢。”
竟果然是那个徐家么?陶曦月心下微有所感,暗自掩去满腹疑惑,面上如常道:“这个我却是不太清楚。”
言罢,她也未再多说什么,转而又与崔十二娘聊起了闲事。
待午间用过饭后,崔十二娘又亲送了陶曦月出院子,两人说笑着约好了无事时便互相串个门。
返身回来时,崔十二娘身边的尹嬷嬷板着脸提醒道:“闲谈莫议他人笑,姑娘今日实不该提起徐家姑娘的事。”
崔十二娘谦逊礼道:“嬷嬷教训的是,我也是一时口快。”说完,便借了午睡之由,径直回了房中。
大侍女墨韵一边服侍着她上榻,一边说道:“姑娘贯来慎言,今日怎么会再三将话题引向徐家那边?”
崔十二娘轻叹了口气:“当日陶家三姐姐哭着来请我帮她照顾陶二姐姐,我自是做不到的,今日我得了解脱,若连这点事都不肯与他们提个醒,那就未免太过冷漠了,想来佛祖也是要怪罪的。”
墨韵明白地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陶二姑娘听出来您的意思没有。”
“大约,”崔十二娘不确定地道,“能吧?”
翌日,金陵城迎来了端午节后的第一场雨。
陆玄缓步走到竹檐下,看着从清早开始便大有绵延之势的雨幕,叹道:“往年倒未见这雨来得这么快。”
正在焚香的归一闻言,笑着说道:“主君忘了,前年我们在蜀中时那场雨来得更快呢,当日夜间便下了。”
不为过来时正好听见这句,当下便道:“主君记忆卓群,要你提醒?只是节后第一场雨时就得把五色缕扔了,主君还没赏玩够呢,自是有些遗憾罢了。”
归一看着自家主君系在腰间的那条缕带,恍然大悟。
陆玄转过头朝不为看来,目露欣赏地道:“看来你鱼脍没白吃。那你说说,可有什么好的办法从她那里要个新的,能让我存着明年再扔?”
……居然还能这么干的么?
不为猝不及防地被噎住,归一此时却道:“主君若是喜欢陶大姑娘做的五色缕,不妨直接同她说,就凭主君几次相助之情和赠脍之谊,我想陶大姑娘也不会拒绝的。”
陆玄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没意思。”
“那不如,您寻机稍稍暗示她一下?”不为小心忖道,“便是今年她不再做了,明年也得做吧,到时分您一条也成啊。”
“你这么说起来……”陆玄沉吟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我甚凄凉?”
不为、归一一脸无语。
“但值得参考。”陆玄自道,“就是不知今日替她扔了这缕祈福,下回再见又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