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就有了。”李霁道,“二弟今年三岁,三妹刚刚出生。”
漪如了然,问道:“都是王妃生的?”
“正是。”
当今的长沙王妃,是李霁的继母。九年前,她曾在京城里见过。记忆之中,王妃颇是年轻,看着也颇是温柔。她还听乳母陈氏和母亲容氏在私底下议论,说这位王妃嫁给长沙王之后,一直没有生育。长沙王也不曾纳妾,膝下只有李霁一个儿子。
上辈子,李霁和长沙王夫妇相继去世,长沙国也因为无嗣而除国。而现在,不但长沙王一家完好,还添了一男一女,只怕京城里的皇帝更加不高兴了。
漪如看着李霁,道:“王妃待你好么?”
李霁沉默片刻,道:“甚好。”
漪如看着他:“真的?”
“为何不是真的。”李霁说罢,忽而问道,“你先前说,你的生意要跟我分红,可作数?”
漪如一愣,忙道:“自是作数。”
“那么宝兰坊从今往后也有我的一份。”李霁道,“你每过十日,就给我写一封信,里面写明宝兰坊经营状况,收支之数。如先前那寄书之法,将信交给老程的镖局,他自会转交给我。”
漪如看着他,匪夷所思。
“经营之事么,”她有些为难,道,“其实都枯燥得很,无外乎进货出货,今日多少,明日多少。你不曾在宝兰坊里坐镇,那各处关节是什么用处,谁人是做什么的之类,凡此种种看也看不懂。至于收支则更是如此,十日之数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来,若要看详目,还不如看账本,我总不好将账本寄给你看。再说了,你不是还掌管了水师么,听汪全说,你平日里十分忙碌,何必还要分神操心宝兰坊这点事?”
李霁无所谓,道:“你若怕我看不懂,便挑我看得懂的写,账目也不必繁琐,只说说大概出入。至于我忙不忙,这不必你操心,只管写来,我得了空闲自然会看。”
漪如看着他:“你莫不是怕我吞钱?”
李霁的眉梢微微扬了扬:“你莫不是当真想吞钱?”
“自然不是。”漪如即刻正色道,“写信罢了,有甚麻烦,我写就是,只怕我写多了你不爱看。”
李霁唇角弯了弯,不多言,往外面走去。
车马已经齐备,漪如跟着林氏和容昉一道,乘着马车,将李霁送到港口。
午时刚过,正是炎热之时。
太阳白花花晒在头顶,港口却仍是热闹。
李霁的那艘海船,仍然泊在港口的一角,外表平平无奇。
大件的物什早已经搬到了船上,仆人们将李霁的行李搬上去,没多久,已经准备妥当。
容昉看着李霁,颇为遗憾:“可惜你此番离开太过匆忙,若能延后两日,我可弄来些上好的补药,让你给李公和吕公带回去。”
李霁道:“容公不必麻烦,广州的医署中什么都有。”
容昉颔首。
林氏拉着李霁,又叮嘱了一番,罢了之后,依依不舍送他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