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经过我的手下探听得来的消息,这个弗雷德里克近两天不停活跃于食品同业协会之间,鼓动各位厂主反对您,怂恿他们抵制您工厂里的所有产品。”
塔列朗气得咬牙切齿,“既然他从前是您家的仆人,为什么反对您呢?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
“你要知道,精神病人发起疯来不会寻找理由。”艾薇隐去眼底寒芒,“不过我确实得治治他的疯病。”
“您还是尽早处理掉他,不然照他这样活跃,真是个尾大不掉的麻烦。”
艾薇向他浅浅弯了弯腰,鞠一躬:“实在很抱歉,我家的狗跑出来乱咬人,误伤到先生您了。”
“没关系,实在驯服不了的话,那就灌点哑药。”
他用最戏谑的语气说最狠的话,艾薇忽而意识到,这位外交大臣绝非善类。
不过坐到这位置上的人手里都或多或少沾了不干不净的东西,必须比他更坏更狠,才能驾驭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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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艾薇做的第一件事是写信给伦敦证券交易所,嘱咐把自己购买的二十万支股抛售掉一半。
她添了十倍的钱挂了加急,用走私的船只把信件送了过去,务必在明日天亮前收到消息。
既然弗雷德里克喜欢依附克拉伦斯家族,投资了不少身家讨好老公爵,那她就有办法让他血本无归。
随后她换上一条浅灰色的长袖连衣裙,几乎朴素得没有任何装饰,就这样散着长到腰际的栗色头发,前去杜伊勒里宫请求拜见第一执政大人。
拿破仑看见许久不见的艾薇,眼神里冒出又惊又喜的神色,蓝眼睛却映出她泪痕斑驳的脸。
她看上去好像刚哭过,一张娇艳的小脸煞白如纸,更显得眼圈周围通红,小狐狸突然变成了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生爱怜。
他不由得吃了一惊,盯着她问道:“如果有什么事惹您伤心,不妨告诉我,请允许我来为您解决。”
“哦,我尊敬的执政官大人,您怕是也帮不了忙。”艾薇摇摇头,模样一脸凄苦,晶莹剔透的泪珠子断了线般掉下来,不经意滴到他试图伸出来擦拭的手背上,渗进那层薄薄的皮肤里,滚烫得灼热。
“您又不愿告诉我,怎知道我帮不上忙?”
“亲爱的第一执政,我来拜见的目的并不是有求于您,只是我知道,在这个举目无亲的陌生国度,我只有您可以倾诉了。”
说着她的流泪越发肆意,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平日明艳张扬的玫瑰哭泣时愈发惹人怜爱,拿破仑任由她哭了一会儿,泪水短瞬间就浸湿了他的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