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的好!
燕燎沉了脸,不想听叶辞归的谏言,一摆手做了决定:叶参军无需多说了,本王意已决,要去把少浊带回来。
叶辞归:
怎么能这样呢?
哪有这样的君主就为了救一个将军,甘愿以身犯险?
一时无言,高台气氛突然凝滞。
林二有些尴尬。
说实话,人家参军的担忧不无道理,换了任何人,这么想都没毛病,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可是,要单独见燕燎的不是别人,是吴亥公子啊。
咳了两声嗓子,林二缓和气氛说:叶参军,我给你打包票,不会出什么事的。
叶辞归想也没想回道:兹事体大,谁打包票都不管用!
旁边的林三五怕这事黄在自己手里,赶紧又对燕燎说:王上,吴亥公子也是单独见你的。
这话一落,燕燎不知想到什么,面上表情又有些古怪了。
叶辞归见了,以为能有转机,瞪着陌生的来使毫不客气说:
这还不是随你们怎么说么,真等王上去了,谁知道你们是千军还是万马在那儿等着?
怎么可能呢!
林二抽了抽嘴角:不会的不会的,参军你不懂!哎哟这怎么说呀,我真是
一手握拳往另一手掌心上砸,林二恨不知用什么方法才能够让叶辞归信服。
和叶辞归不一样,林二就是一介商贩,他不用转家国征战这些弯弯,除了青鸟坊事物,心中装的只有三个主子间的波涛暗涌。眼瞅着叶参军一百个不放心,他着急了。
好在燕燎一锤定音:都不用多说了,林二随我同去。说着看向林三五。
林三五直点头:当然当然!
林三五在心里感叹,公子当时还说,若是燕王不放心,要带个属下过来也是可以的,没想到,燕王选择了带二爷,并非麾下哪位将军
林三五以前在坊里并没有机会直接和燕王接触过,但只凭着今日见闻,他好像突然悟了,为何坊主要下令,让他们把缓和两位主子间的关系当做己任。
若不是有着某种深切关系,两军对垒下,又怎能轻易答应去赴一场约?还是说,真的就只因担心徐少浊的性命?
林三五不知道,也不敢擅自揣测。
只是,无论是哪一种,林三五都敬佩燕王
想取天下的人果然不是常人,是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勇气和义气的。
见局面已定,且自己也要跟着,林二冲燕燎一抱拳:那属下去给王上牵马。
说完拔腿就跑,并不好意思继续面对忧心忡忡的叶参军。
林三五见了,也紧跟自家二爷其后。
燕燎从高台起身,看叶辞归还跪在地上不想起,一张脸上青白交错,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懊恼惆怅。
叹了口气,他伸手把叶辞归拉起来,轻声说:本王拿少浊当兄弟,他既然还活着,本王不能不管。
知道劝不动,叶辞归苦笑,只能无奈揖礼:臣等王上平安归来。
三个人,三匹马,一路向着汝南而行。
林二也不知道吴亥到底把会面的地方定在哪儿了,既然一同上路,他便问:咱们要去哪里?
林三五答说:战乱,关外村野多的是荒宅,公子让人随便收了几处,算算时间,不多会儿就快到了。
说话间,野道上忽然窜出来一队打马的野徒。
这队野徒扛刀横行,跋扈无比,见到路上三个行人,相顾看看,都笑了。
几位小哥光鲜亮丽的,马儿也是膘肥体壮,看起来,身上都不少货吧?
嘿嘿笑着,彪汉们的刀轮起来,不怀好意在燕燎三人身上瞟来瞟去。
燕燎嘴角一抽:这是哪里来的山匪?
汝南都打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山匪!?
林三五:大爷们,我们就是路过的。
野徒们看为首的林三五挺怂,态度更横了:
路过你得丢钱啊!这路可是我们哥儿几个的,那些个路过不给钱的乡亲坟头草都膝盖高了,你们几个不想陪他们吧?
这话一出,燕燎的脸立刻黑了。
伸手握住腰后横刀,燕燎冷笑:说说,一个个都杀了多少百姓了?
燕燎气势一起,野徒们莫名觉得有些不妙。
可他们毕竟人多势众,不觉得对方才三个人能有多大威胁,嬉皮笑脸反问:这种乱世下,难道你会去数你踩死过多少蚂蚁吗?
听上去,也不知道手里都沾了多少无辜百姓的鲜血。
看着没心没肺哈哈大笑的暴徒们,燕燎双眸火起,唇线往下一压,握住刀柄的手一紧,寒刀已然出鞘。
懒得再费口舌,燕燎直接动手。
火燕刀游如翩龙,热血挥飞间,暴徒们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敛,就见身旁的同伴们一个个倒下了
为首的野徒瞪大双眼,在寒凛的刀锋抵到他脖颈时,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怎么是这样
然而没机会把话说完,似乎带着那么点疑惑,他和其他同伴一样,沉入了无边黑暗。
抬袖擦了擦血,燕燎怒道:我的军马一直驻在汝南,怎么还有这种暴徒横行!!!
林二吓了一跳,赶紧跳下马来递上干净巾帕:王上息怒!
林三五拉着受惊的马儿,急急询问:王上没受伤吧?
受什么伤!继续赶路!燕燎胸腔夹着盛怒,翻身上马。
林二看着地上这些尸体,心里有些惊疑:
不应当,这一带不该还有暴徒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再看燕燎衣服上都溅到了血惊疑之外林二还有些发愁。
这是个什么事儿啊,王上最讨厌
身上染血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可以给王上换套衣服
惊逢这么一事,林二也不敢再和林三五闲聊,两个人都闭紧了嘴,默默赶路。
燕燎也是,砍了十几个暴徒,他后面一路都是黑着脸的。
心情糟糕,春风拂面也不解闷气。
再说,放眼望去,四野田地沦为焦土,屋宅破废荒弃无人,处处萧条如晚秋,哪里看得到什么春生之气?
看到这种景象,燕燎除了怒气,忽然又生出些许烦愁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征战了这么多个暑往春来
汝南一日不拿下,这里的战火就一日不得消停,汝南附近的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定,只能飘散流离着,居无定所。
其实又何止是汝南的百姓,天下大乱,众生谁不是颠沛而活?
叹了口气,燕燎的眸色变得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