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楠心下放心了,但同时心中更加狐疑:是什么事,让祁师兄这么开心?
不像是吃坏了肚子的样子。
而祁岩正盯着书卷走神,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
他在听课的间隙,空闲的那只手缩回了袖中,摸到了一个金属质地的圆形物件,轻轻抚了抚,脸上更加神采奕奕了起来。
祁岩指尖在物件上绕了一圈,心中感觉到了一阵幸福的甜美:方哥哥送给他的拨浪鼓,如今又带上了一丝方哥哥的神识,简直让他不知道如何贴身收着好了。
多年来他从未有一刻感到如此幸福过,仿佛真的拥有了什么。
待到早课结束,柳司楠赶在所有人前面,趁着祁岩还没往外走,急急的就跑到了课堂的最后面,叫住了祁岩:祁师兄。
祁岩停下脚步,侧过身子垂头看向了柳司楠,微微勾唇笑了笑:司楠师妹,什么事?
师师兄对着她笑了
柳司楠一怔,小脸一下涨的通红,立刻垂下了头,也跟着揣揣不安起来。
师兄今天究竟是何事这么开心?
虽说不知道,但小姑娘心中也随着祁岩的笑意变得开心了起来。
师兄,我昨日胡闹,惹你不开心了,对不起。
祁岩听着她的道歉,愣了愣,一时没想起来是什么事:什么?
柳司楠又道:我昨日缠着师兄非要看师兄的项链,实在是不该。
原来师妹说的是这件事。祁岩因为见到方云了太过开心,早就将这小插曲给忘了,闻言便道:我未生气,师妹不必挂在心上。
师兄没生气
柳司楠愣愣的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听到程然也在叫:祁岩。
祁岩一听就不再多看她,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程然身上,点了点头。
程然凑过来,在两个人身上扫了一圈,随即嘻嘻哈哈的将手臂架在了祁岩的肩膀上,垂头看向柳司楠:司楠师妹,我们两个还有点私话想说,就先走了。
40、别告诉师兄
柳司楠点了点头, 他便压着祁岩的脖子将他带着向前抢了好几步。
待到走远了,边上没什么人了, 程然才神神秘秘的问祁岩:看你一回来脸上的表情就古怪的厉害, 见到了吧?
祁岩略微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却不再多说。
不和我分享分享?程然见祁岩仿佛没听到一般不做声, 顿了顿,又问, 那我厉害吗?
祁岩平日里很少理会程然这种问题, 就算理会了一般也是在讽刺程然, 这次却由衷道:很厉害。
程然听到意料之外的话, 讶异的挑了挑眉:我的宝贝们呢?
祁岩被他压着脖子向前走, 却不急着将程然早先交给自己的法宝袋还给他, 而是沉吟片刻才再度开口:那个破洞,不是很大,不要与师兄讲了。
程然豁了一声,等他继续往下说。
祁岩又沉默了片刻,才揣摩着道:你那些法宝,再借我几样用用。
程然一伸手:还我, 我
下个月, 晚间随巡山师兄一起巡山的班次, 我被和柳师妹安排到了一起。祁岩不等他把话说完, 就面色平静的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你若愿意, 我可以和你换位置。
我程然历来是两个人中最能言善辩的滑头,却不成想此次突然被祁岩一句话给噎住了,面色古怪了起来,你
祁岩看着他,缓缓勾了勾唇角。
你啊他沉默片刻,最终摇摇头笑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祁岩:我怎么说你好,平日里那么闷,却不成想鬼得很,蔫坏蔫坏的。
祁岩勾着唇角瞥了程然一眼:所以,换不换。
还是你是我兄弟,够懂我。程然笑着用力压祁岩的肩膀,随后松开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我换,换换换,想用多少用多少,千万别客气。
祁岩宠辱不惊的恩了一声,没对程然多做评价。
程然咧着嘴笑了一会,深吸一口气又问道:诶呀那你那方哥哥呢?如何?
祁岩淡淡道:挺好。
怎么个好法?程然笑眯眯的盯着祁岩那还带着一片片未来得及清理的泪痕的俊脸,又问,你脸上花花绿绿的还没好起来呢,怎么,好到哭鼻子了?
你才哭鼻子。祁岩瞥了他一眼,加快脚步躲开了他,对方云的事情闭口不提。
待到晚间,程然挑好了水,做完了课业,一进屋便见到祁岩早早的就已经回来了,正靠在榻上专心致志的玩拨浪鼓。
程然一见到就讽刺了起来:怎么,老大不小的又活回去了?
祁岩似乎心情上佳,被挤兑了也不生气,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又开始专心致志的拨弄自己的拨浪鼓。
他那张脸上的表情程然看了就觉得胃疼,但又不知该如何形容。
平日里十成十冷峻的脸上,此时带上了三分藏不住的欢喜,和一分程然说不不上来的感觉,痴痴的望着拨浪鼓,似乎当做了什么宝贝。
程然心下好奇,快速凑过去,伸手就去抢:究竟是什么好东西,也给我看看。
两人多年熟识,祁岩看他抬抬屁股就知道拉的什么屎,一看他眼神就知道这货又要来和自己抢东西,早有准备,见他过来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快速跳起来躲开了,冷冷的回视着程然:不给。
可我凑近了一看,突然觉得它眼熟了。程然扑了个空,便就着扑在榻上的姿势搔首弄姿起来,抛了个媚眼,你方哥哥送你的小孩子玩意儿?
祁岩看着他,迟疑着又摇了两下拨浪鼓,满脸冷淡的答话:正是。我以后每晚摇摇它,方哥哥应当也能感受到我的想念。
不知道为什么,程然总是觉得祁岩回来就红肿着眼睛,还一副被什么洗脑了的古怪样子,很是反常,有什么猫腻。
此次虽然是他出的馊主意他出的技术支持,但反而非但是什么都没知道,疑问却更深了。
还思念呢。以后每天看你像个傻子一样玩拨浪鼓,我可真是受不了。程然干巴巴道,你刚刚真该拿面铜镜照照你脸上的样子,可真是妙不可言。
不必了。祁岩最后赏赐了他一眼之后,默不作声的转头继续盯着拨浪鼓看,看着是专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