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女子很快就将视线转向她,尤其在她裹着绢纱的左半边脸上滞了滞:“听闻偃师阮氏的二小姐左眼有所不便……恰好此处离阮氏驻守的荆北不远。”
第22章偏向虎山行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完全没留给他们糊弄过去的余地。先前只瞧这姑娘一副淡淡然漠不关心的模样,还当她没发现什么异样,哪知道人家心里早就跟明镜似的,清楚着呢!
于是长仪也只好坦言:“我叫阮长仪,阮家的,他……”她看了看昆五郎,话到嘴边打了个转,还是咽回去另换说法,“想必你也能猜出来他的真实身份。”
昆五郎挑挑眉,丝毫没有已经被人家看穿的自觉,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眼说瞎话:“鄙人是二小姐的车夫,昆姓,行五,称五郎。”
这算不算死鸭子嘴硬?
长仪神情古怪地瞧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罢了,反正这会也没人信他的胡话,怎么说都随他开心。
“虞词。”
女子压根没搭理他,淡淡地报上名字,便径直看向阮长仪,似乎心里已经认准了他们之间天然的主仆关系,连半点余光都不再分给昆五郎,只管和长仪商议:“阮二小姐,故事听完可满意?若无旁的事,还请容我带柳道友离开。”
长仪下意识就看向昆五郎,后者小幅度地摇摇头,于是长仪便顺着他的意思,迟疑道:“……你们现在就走?”
虞词冷冷地看着她:现在不走,难道要等夺宝的修士闻风赶来再走?
长仪也知道这个理,但是吧……她指了指前边的青羊山,半面坡峰还结着白花花的霜凇呢:“那山神什么的,你不管了?”
虞词默了默,才蹙眉道:“他伤及魂魄,神志不清,降霜是他所为,却非他所愿。”
顿住片刻,似乎意有所指地接上两句:“你的‘车夫’术法高深,道门里都算得拔尖,破除霜术当是不难。”
好么,真就说成她的车夫了。
长仪有些尴尬,不着痕迹地瞪了口花花净瞎扯的昆五郎一眼,干咳两声:“没有要怪罪柳道友的意思,我是想说……柳道友先前四海云游,来到这地方估计也没多久,但听虞道友最开始所言,那山神的说法却像是有段时间了,只不过恰好遇着柳道友在山中降霜,才被误解成山神发怒。”
照这样想,山神作祟,柳封川怀揣至宝避匿山中,其实是两码事,本来不相干,偏偏这么巧撞到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