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浅浅有些不习惯它的安慰,站在楼上看着。
眼前却蓦然地滑过了一张她一直以来,从来不敢回想的脸。
玉儿。
每一次,映在她眼帘里都是那张苍白凄艳的容颜,白衣公子颓废地站在冰棺前,忧郁地低垂着眼角的样子。
她甩去这些胡思乱想。都过去了……
他一定已经把她忘了吧。
这才是属于他的人生。
阿依慕会是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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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们。”祭拜结束以后,天色已经不早了,落霞映满天。慕朝卿主动地说出这句话。
“大人不可……”
索浅浅嘴角抽了抽,你如今可是这京城当中恶名昭彰的兰林卫指挥使,你要是把我和阿依慕送回金马别馆,我怕是今晚别想睡个好觉了。
在慕朝卿阴冷冷的视线下,索浅浅梗着脖子说:“我和阿依慕眼下都是楼兰的人,大人这种身份过去,恐怕会招致很多没有必要的麻烦。”
阿依慕也说:“哥哥,不用你送了,我和华云女冠两人就行的。”
年轻男人随意地站着,肩宽腿长,华衣美服,在暮色傲立王侯,却唯独对这个新认回的妹妹有无限的温情。
“姝儿,我让陈望送你。”
阿依慕牵着索浅浅的手,“谢谢哥哥。”
慕朝卿道:“你我兄妹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慕朝卿送着她们到了府外的青石板街道上,只是在望着索浅浅,艳厉昭昭的眉目挽出一个笑容。
“华云女冠,不知道有一句话,我是否对你说过?”
“什么话?”
“你好似我的一个故人。”
暮色洒落人身上,那种将睡未睡的昏色笼罩在他的轮廓上,好似从暗夜坟墓里跑出来的鹰聿,正嗬嗬笑地盯着她。
他似乎只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很快又调转话题,“华云女冠,劳你照顾姝儿了。”
这句话更像是在警告她。
索浅浅背后发毛,她似无意地摸了摸鼻梁,触手是温润的面纱。“大人,贫道师兄紫云道人擅长麻衣相术,看出了阿依慕并非常人,乃是贵人之相。贫道认了阿依慕为妹妹,只是取巧之道,但后来……的确是把阿依慕当做了……妹妹。”
“女冠,快来啊!”已经上了马车的阿依慕,声音清脆如小鸟儿一样的亲切地唤着索浅浅。
“大人,告辞了。”
目送着马车踏着暮色远去。
慕朝卿冷漠地和身边的人说:“去查查这位华云女冠。还有姝儿在碎叶城的过往,让楼兰那边的鸽子亲自着手。”
“是。”
慕朝卿又淡淡地说:“姝儿恐怕是被人利用了,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这华云女冠撺掇着认亲,恐怕根本就不过来。”